傅锦年瞪大了眼睛,一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哥哥好了吗?
傅笙笙丢下手中的凤凰风筝,摇摇晃晃地朝傅司辰跑去。
傅锦年连忙快步跟上,捞起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的傅笙笙,抱着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傅司辰身旁。
傅司辰正在练字。
四年未曾提笔写字,他却没有任何生疏,就好像时光从来不曾因此事而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摊开的宣纸上,前半张纸都是傅锦年稚嫩的字迹,后面开始,所有的字都工整而稳重,苍遒有力,和桌上那张用于临摹的字帖一模一样。
傅笙笙和傅锦年对视一眼,兄妹俩眼中皆是欣喜。
怕傅笙笙吓到傅司辰,傅锦年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笙笙乖巧地点点头,屋里捂住小嘴巴,笑得眉眼弯弯。
【我知道的,不能打扰哥哥。要是母妃也能看到就好了,我去喊母妃!】
她从傅锦年怀中挣脱,撒丫子就想朝外跑去。又在半路上想起不能发出动静吓到傅司辰,小家伙缩起脖子,猫猫祟祟地往外走。
霍心兰正在屋中与碧珠商量皇子出宫建府一事,看到傅笙笙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起身抱起她:“跑得这么着急,出什么事啦?”
“哥哥写字!”傅笙笙从霍心兰的怀中挣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霍心兰以为她说的是傅锦年,笑了一下:“你哥哥不是天天都要练字吗?”
“是九哥哥!”傅笙笙糯糯地说,犹如一颗惊雷在霍心兰心中炸开:“你说的是真的?司辰在写字?”
傅笙笙点头:“写得可好看了。”
【真不愧是我哥哥!】
这些年为了让傅司辰好起来,霍心兰也曾给他递过笔,试着让他写字,都一无所获。
现在傅司辰居然主动写起字,霍心兰喜不自胜,抱起傅笙笙就快步朝书房走去。
【娘亲慢点,不要吵到哥哥!】
傅笙笙急得说话都磕绊了:“慢、慢点!吓着哥哥!”
霍心兰会意,放轻了脚步,悄然进屋,就看到傅司辰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写字,傅锦年伸长了脖子站在旁边看他写字。
就和三年前……不,现在该说四年前时一样。
霍心兰抱着傅笙笙走进去,在傅司辰另一边站定,看到纸上出现一个又一个工整的字迹,喜极而泣。
【娘亲怎么哭了?】
【笙笙给你擦擦。】
傅笙笙笨拙地用衣袖去给霍心兰擦眼泪。
霍心兰回神,将泪水擦掉,笑着用口型说:“母妃高兴,没事。”
傅笙笙似懂非懂,又低头去看傅司辰练字。
【哥哥的字写得真好看,渣渣爹还说要送我去读书认字,以后就让哥哥帮我写功课好了。】
傅锦年觉得妹妹说得对,妹妹可真聪明啊。
霍心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不明白这孩子还没开始读书呢,怎么就已经想好如何偷懒了?
很快一张纸写完,傅司辰动作如常地将宣纸拿起来放到一侧,重新拿了张空白纸张继续书写。
他写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和以往练字的时间一样。
随后,傅司辰像是一台能量耗尽的机器,坐在书桌上重新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但光是自主练字一事就让霍心兰喜出望外,低声吩咐他的贴身太监:“以后每日都要准备纸笔,方便殿下随时练字。”
“奴才明白。”小太监也开心着呢,每一个字的音调都止不住上扬。
这一晚霍心兰格外高兴。
恰好卫才人过来串门,两人聊得开心,就没再像以往那样盯着傅锦年做功课。
傅锦年欢快地把傅司辰书房里所有的帖子都翻了出来,就放在桌案上,方便傅司辰随时取用。
一直到霍心兰送走卫才人,派人来催促傅锦年去睡觉,傅锦年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课业还没写完!
今天的课业比较简单,只需要练字。
傅锦年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母妃要是知道我光顾着玩,没写课业,肯定罚我。”
他现在就是熬夜写也来不及,霍心兰一会儿看他屋里没熄灯,肯定会过来查看情况。
更何况就算霍心兰睡了,钟粹宫还有守夜的宫人,肯定会把此事告诉霍心兰。
傅锦年好后悔啊!
他应该先写完课业再玩的!
傅笙笙看着他急得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决定帮哥哥一把。
她跳下床,手脚并用地爬上书桌,把上面傅司辰傍晚所写的字帖递给傅锦年:“哥哥,课业。”
傅锦年一愣,看看面前工工整整的文字,又看看垫着脚努力增高的傅笙笙,福至心灵,一下就明白了傅笙笙的意思。
对啊,他可以拿哥哥的字帖去交作业!
反正先生又不知道傅司辰恢复了!
“妹妹你真是聪明!”傅锦年美滋滋地亲了傅笙笙一口,把傅笙笙手中的字帖整齐折好,放进书箱中。
顿了顿,他忽然觉得这样不妥,“这是哥哥写的,不是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