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笙的哭嚎太过响亮,碧珠怕她惹天武帝不悦,胆战心惊地上前想要抱走她,被傅笙笙甩开。
呜呜呜连哥哥都治不好,笙笙真是最没用的小孩惹。
霍心兰意识到场面失控,赶紧擦了擦眼泪,蹲下身去安慰傅笙笙:“笙笙不哭了呢。”
傅笙笙哽咽个不停,紧紧抱住傅司辰不撒手。
蓦然,她感觉头顶一热,一双手轻轻抚过她的脑袋。
傅笙笙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是傅司辰正摸着她的脑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傅笙笙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霍心兰跟着她蹲下了身,此刻同样抬起头望见这一幕,迅速压制住眼中的欣喜,不着痕迹地按下傅笙笙的脑袋说:“笙笙不要哭啦,哥哥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傅笙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又说不出来。
霍心兰怕她年纪太小,一不小心坏了事,动作轻柔地帮傅笙笙擦掉眼泪后,把她牵到傅锦年面前:“锦年,你先带妹妹出去。”
瞧见傅锦年也是一脸的泪水,霍心兰又帮他擦掉眼泪:“男子汉不能随便哭。”
傅锦年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眼泪,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妹妹,我们走。”
傅笙笙困惑地去看霍心兰,又仰头去看傅司辰。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哥哥应该差不多要恢复了,为什么还会头疼?
她在心里嘟囔着,迈动小短腿,抽噎着跟上傅锦年的脚步,兄妹俩很快就离开了书房。
傅司辰眼中的温柔消散无踪,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傅笙笙的幻觉。
天武帝个子高,始终没见到傅司辰低头之时的神情。
只是瞧着曾经最出色的儿子如今成了这样,心头又是烦躁又是难受。
太医姗姗来迟,为傅司辰诊治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只得字斟句酌地回了话,开了副安神的方子。
等人走了,霍心兰拿着药方叹气:“怎么又是安神药?这些年来,每每司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太医都是这样。”
碧珠小声宽慰:“娘娘莫伤心,殿下已经恢复不少了。这安神的药至少能让殿下不再头疼。咱们多等等,说不定安恬殿下就完全好起来了呢。”
霍心兰点点头,没再抱怨,起身让人去抓药。
天武帝神情阴郁地在旁听着,心中郁结。
他看过傅司辰的药案,确实如霍心兰所说,太医给他开的药大多都是安神之类的。
现在听霍心兰这么一说,他都怕安神药吃太多,把这孩子吃傻了。
听着霍心兰吩咐人去熬药,天武帝沉声道:“先别给司辰吃药了。”
霍心兰不解又担忧地看他:“可司辰头疼,不吃药会更疼的吧?”
她眼眶中才止住的泪水又缓缓再眼底聚集,泫然欲泣。
天武帝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看样子应该疼得不厉害,这种药能少吃还是少吃为妙。让太医改成药膳。”
霍心兰点点头,悲泣道:“都怪臣妾不小心,若是当初看得紧,没让人给司辰下.毒,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武帝的眉头紧紧皱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傅司辰中毒的始末。
如今与这件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均已被处理,唯有罪魁祸首大皇子还被软禁在宫中。
不管多少人指认,他都抵死不认,大喊冤枉。
正是他这股韧劲,让天武帝心中多了一份疑虑,让他至今都没有明确下达对大皇子的处置。
大皇子对傅司辰下手,肯定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
天武帝自己是靠弑父杀兄上位,自然忌惮此事。
现在他们是受害者,还能依仗这一层身份在天武帝面前博取帝王的怜悯。
若是借此逼着天武帝处置大皇子,反倒会惹得这位帝王不悦。
更有甚者可能会让天武帝猜忌霍心兰在为儿子谋取储君之位,那就戳中他的逆鳞了。
为此,霍心兰这一年都忍着不说这事。
只要天武帝不放大皇子出来,就说明他心中还有疑虑,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时候终于到了!
看见天武帝眼中泛起隐隐的怒火,霍心兰低声啜泣。
天武帝宽慰了她两句,皱着眉头离开。
霍心兰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着天武帝的仪仗消失在长长宫道的尽头,她才转身回屋。
“你亲自守着门口,别让人靠近。”霍心兰沉声吩咐碧珠,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进入了书房。
她看了眼依旧站在书房内的傅司辰,关上门,快步走过去:“司辰”
傅司辰撩起衣摆,在她面前跪下去,深深磕了个头:“儿臣不孝,让母妃担忧了。”
霍心兰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喜极而泣,急忙屈膝去扶他:“快起来。你你真的好了?”
她望着傅司辰清澈的眼眸,高兴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幕,就跟她从前那些年在梦里见过的一样。
霍心兰强压着内心的欣喜,太自己太高兴,会让自己从这场梦中醒来。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