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这人臭毛病多,当上皇帝后,没了人压制,这些臭毛病更是展现得了淋漓尽致。
之前因为慎郡王和赵宝林苟合之事疑点颇多,天武帝心存疑虑,现在听霍心兰这么一说,天武帝也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这两人蓄谋已久。
不然怎么会如此异口同声地指责霍心兰?
只是他这疑心病发病时无差别攻击,怀疑着怀疑着,他又怀疑上了霍心兰。
怎么这两人别人都不指责,偏偏就指责霍心兰一人?
察觉到他狐疑的目光,霍心兰哭哭啼啼地跪下:“臣妾冤枉!臣妾无缘无故,为何要陷害这人?又是用什么手段才能让这两人同时被算计?臣妾若是真那么厉害,当年司辰又怎么会被残害至此?”
宫中已经有了一个嚣张跋扈的谢贵妃,同为宠妃,霍心兰走的是娇软柔弱风。
天武帝还是比较吃这一套的。
霍心兰家世不显,在宫中一直低调,确实没本事做出此等偷天换日之事。
更何况傅司辰的痴傻病重让天武帝一度心生愧疚,如今霍心兰提起此事,又让天武帝把她放到了受害者的角度上。
瞧着天武帝沉思,赵宝林便知不妙,厉声道:“陛下,霍心兰她狡辩!这是她一个人做不来,但她身边人肯定知道。臣妾要求把钟粹宫所有下人都关入昭狱——不,关入慎刑司严加拷问!”
换了平常,肯定是昭狱比慎刑司更具威胁力。
可因为霍成哲跟锦衣卫关系不错,赵宝林怕他们包庇霍心兰的人,才又改口。
霍心兰不服道:“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拷问我身边的人,你摆明了想要屈打成招!若是如此就万无一失,拷问你启祥宫的人是不是也能问出真相?”
赵宝林神情一僵,惊恐地望向霍心兰,又很快望向天武帝。
她派人暗算霍心兰一事就是让身边人去做的,小曲子信不过,所以要灭口,但其他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心腹,都是信得过的人。
先前完全是因为天武帝病重,精力不济,没有功夫管这事。
若是这些人被拷问……
赵宝林简直不敢想下去。
她霎时没了声,安静如鸡,瑟瑟发抖。
天武帝见状便知她心虚,狠狠剜了她一眼:“赐死。”
赵宝林惊骇不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陛下!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
“那要不要朕去拷问你身边的人?”天武帝阴沉地问。
赵宝林顿时噤若寒蝉。
天武帝这么快就断言赐死,显然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并不想再深究下去,只想赶紧解决掉自己头上的这顶绿帽子。
偷人是一个死。
陷害霍心兰偷人同样是死。
进一步退一步都是死,赵宝林明白自己已然没了活路。
以天武帝的性格,哪怕明知她是被迫的,都不会留着她。
她如今成了天武帝的污点,必定会被天武帝抹除。
意识到自己绝无活命的可能,赵宝林在极度绝望与恐惧中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傅罗云。
傅罗云在皇后那边过得命不好,赵宝林一直都想找机会把他接回自己身边。
现在非但没能把傅罗云接回身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她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若是以这样的罪名死去,往后就连傅罗云都没有活路!
死之前她得为傅罗云做点事!
“陛下,臣妾是清白的!”赵宝林忽然抬起头,无比坚决地冲天武帝强调。
天武帝不悦地蹙眉,脸色阴沉。
往常到了这个时候,赵宝林就会选择闭嘴,不敢再触怒天武帝。
可今天她竟然忍住了害怕,强撑着说:“臣妾可以死,但臣妾不能这么不清不白地死去。”
天武帝的声音冰冷得可怕:“被人捉奸在床,还觉得自己清白?”
赵宝林强忍恐惧,牙齿咯咯作响:“臣妾……臣妾是被陷害的!是霍心兰将计就计害我!”
霍心兰藏在袖中的手紧张地捏紧,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异样:“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拖我下水?”
赵宝林狠狠剜了她一眼,继续对天武帝说:“臣妾今日所经历的一切,本该是霍心兰所承受——啊!”
话音未落,她就被天武帝一脚踢开,没能说完的话化作一声尖叫消失在喉咙里。
赵宝林倒在地上,又很快跪好,继续道,“是霍心兰将计就计,把我迷晕后送到了慎郡王的床上!”
慎郡王错愕地望着她,忽然明白了:“你设计我和霍嫔……所以那个眼生的小太监喊我过去时,才会打着霍嫔的名头?”
赵宝林没有出声,慎郡王快气炸了,“本王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王!”
他气得站起身就要去踹赵宝林,被身旁的锦衣卫紧紧拉住。
慎郡王愤怒挣扎:“放开我!让我杀了她!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赵宝林低着头不敢看他。
天武帝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沉声问:“为何要选中老十四?”
赵宝林不敢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