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宫内的昭狱被称作内昭狱,这里的一切由锦衣卫负责。
霍成哲因为追查贪腐一事,时常往里送人提人,跟这些锦衣卫都是熟识。
他为人通透,知道自己根基浅、需要跟人打好交道的重要性,平时就很注意积累人脉。
有些人看重他品行端正,有些人则看中他身后的傅司辰,想要提前投资,都会暗中给霍成哲一些方便。
更别兄妹俩默契十足,一收到赵宝林和慎郡王双双入狱的消息,霍成哲便提前筹谋起来,希望能帮到宫中的霍心兰母子。
霍心兰为他拖了这么几天,霍成哲早就把内昭狱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避开重重耳目,霍心兰见到了被单独关押的赵宝林。
“长话短说,我在外面守着。别离她太近,有事随时喊我。”霍成哲简要嘱咐完霍心兰,快步走出去。
隔着一堵围栏,颓然坐在地上的赵宝林望着霍心兰先是错愕,再是震惊,随后笑了:“陛下一直夸你行事得当,担心你胆小懦弱,没想到竟敢把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霍心兰,你就不怕隔墙有耳,把你私来昭狱一事说出去吗?”
霍心兰自然是怕的。
可为了傅司辰,有些风险她必须去试。
今晚的行动不止是她和霍成哲参与,还有傅司辰从中谋划。
他既然放心让霍心兰过来,就有完全的准备。
霍心兰相信儿子与兄长。
她没有与赵宝林为此事浪费口舌,直接道:“四年前司辰落水一事,可与你有关?”
赵宝林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贱人害我至此,我倒真希望傅司辰变痴傻是我做的!”
她这份恨意与遗憾不像作假,霍心兰心中愈发不解。
难道除了赵宝林胆大包天,敢在宫中与人私通外,还有另一人敢做这种事?
那陛下到底戴了几顶绿帽子?
霍心兰的思绪飘散了一瞬,很快又被她拽回来:“你就不想知道傅罗云的消息吗?”
赵宝林脸上闪过焦急,又被她强行控制住:“你会那么好心的告诉我?”
“为人生母,我能理解你对孩子的担心。我只是想知道有关我儿子的事,你也可以知道有关你儿子的事。”霍心兰说。
赵宝林脸上的愤懑渐渐淡去,化作凝重。
思索许久,她沉声道:“你先说罗云的消息。”
“好。”霍心兰盯着她,如实道,“傅罗云确实是在宫外甩开了下人后独自跑出去了,目前还没有他的下落。”
赵宝林不满:“你这算什么消息?我要罗云的确切消息!”
“陛下已经派人去找。你要的确切消息是陛下目前并未因你与慎郡王偷情一事牵连傅罗云。”霍心兰说。
赵宝林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瘫坐在地。
罗云肯定是知道她被抓,自觉不妙给跑了。
目前陛下没有怀疑他就是好事。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跑出去?
又不知道他能跑到哪里去。
赵宝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心绪复杂间听到霍心兰道:“轮到你说了。”
赵宝林扬起脑袋侧目斜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霍心兰,你是猪吗?你害我到这个地步,现在都告诉我这些我最想知道的消息了,我凭什么要搭理你?”
霍心兰脸色发沉。
赵宝林更是开心,“我确实知道一点有关傅司辰痴傻的事,可我就不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为这个藏在暗中的敌人担惊受怕去吧!哈哈哈……”
她发出不可遏制的笑,因为被压抑了太久,这笑声大得吓人。
守在走廊尽头的霍成哲都听到了这动静,以为出事了,着急地跑过来查看情况:“心兰你没事吧?”
“没事。”霍心兰摇摇头,示意他去外面守着。
霍成哲谨慎地反复审视赵宝林,又检查了牢门的铁锁,确定她无法伤到霍心兰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赵宝林还在笑:“你这个哥哥厉害啊,都能把手伸到锦衣卫里头。可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现在风光,替陛下把脏活累活都干了,得罪了那么多人,全靠陛下护佑才能高升。”
“来日众怒难犯,陛下想撇清干系,第一个就杀他祭天!到时候霍心兰你还有什么依仗?”
这个道理,赵宝林都能想清楚,霍成哲和霍心兰兄妹自然也清楚。
需要丢车保帅的时候,陛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取舍。
可就天武帝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他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是问题。
要不是他身子过于羸弱,一向只忠于天武帝的锦衣卫也不会这么快就让霍成哲插上手。
他们并非是在对霍成哲投诚,而是在向霍成哲身后的傅司辰表态。
目前天武帝让傅司辰和八皇子、十皇子分管朝务,自己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显然是有了册立储君的意思。
这场分管朝务就是对三位皇子的考验。
不少官员至今不敢像上次那般着急站队,则是因为天武帝上次病重之时,刘妃母子篡位被杀,不少官员都牵扯其中。
以至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