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阅的这点小表情哪能瞒住天武帝:“说,想到了什么?”
阮阅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如实说:“那天十皇子刚出生,奴才奉旨去给贵妃娘娘道喜,进门正好看到春蝉姑娘抱着十皇子。”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宫中的皇子公主就全靠这些下人照顾着,生母的贴身宫女抱一抱很正常。
可因为皇后那句“十皇子和春蝉长得像”。如今再听到这句话总不免让人多想。
霍心兰的脑海中闪过“夺子”的念头。
回想自己与春蝉的寥寥几次见面,她虽然没与这人交谈过,可一眼望过去,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相遇的主,不一定心甘情愿让谢贵妃抚养自己的儿子那么多年。
这事可难弄了,也不知道皇后提出来这事到底想如何布置。
霍心兰暗暗看向皇后。
皇后道:“陛下,既然这个春蝉被谢贵妃藏了起来,不如就让要来章台殿走一趟,看看谢贵妃为何藏起她。”
谢贵妃额冒冷汗,强做镇定:“本宫不过是嫌春蝉样貌丑陋,怕她吓着别人,才鲜少让她出来走动。如今她看守宫中,恐怕没有办法过来。”
“陛下让她过来也没办法过来吗?”皇后没好气地反问。
天武帝没出声,但看了阮阅一眼,后者会意,忙出去传旨。
不一会儿,春蝉便到了。
看到那个比阮阅还高小半个头的宫女走进来,天武帝眼皮一跳,心中莫名有股不舒服感。
他宠爱谢贵妃,去过谢贵妃宫中很多回,却一次都没见过这个人,显然不正常。
“奴婢春蝉叩见陛下。”春蝉跟着阮阅进来行礼,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行。
天武帝皱起眉头:“嗓子怎么了?”
“回陛下,奴婢的嗓子受了风寒后便哑了。”春蝉低着头说。
谢贵妃趁机道:“我就是怕他吓着人才不让他出来。陛下,现在人您也见着了,就让他回去当差吧。”
天武帝没有理会她,从头到脚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春蝉,心中的那点不适感不断扩大。
霍心兰比他矮一些,视线也矮一点,甚至因为靠春蝉更近,能闻到春蝉身上的淡淡汗味。
她不招痕迹地用帕子掩住口鼻,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涌起一个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想法。
谢贵妃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吧?
她正思索着,门口传来傅笙笙奶呼呼的声音:“母妃!”
小家伙跑得快,自己过了章台殿的门槛,便哒哒跑进来,一下扑进霍心兰怀中,扬起小脸:“母妃,我好想你呀。”
霍心兰莞尔,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捡球。”霍心兰指向被她丢在门口的小蹴鞠,环顾四周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
“父皇、母后,谢贵妃。”她乖巧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
天武帝和皇后都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只有谢贵妃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傅笙笙也不在乎她,好奇地打量起跪在地上的春蝉。
她没见过这个人,但小表情却露出了困惑。
咦,我的青青父皇,这个叔叔为什么要穿宫女的衣服?
天武帝和霍心兰同时心头一跳。
再次望向春蝉之时,两人心中的那点违和与不适便同时得到了解答。
若是将春蝉看作个女人,那她哪哪儿都透着几分不和谐。
可若是把她看成一个男人,那一切就都合理了。
天武帝几乎是暴怒着站起了身,一把拎起春蝉凑到面前仔细观察。
春蝉还在脸上敷了粉,可这层粉也掩盖不住他的真实面貌。
天武帝甚至看到了他隐藏在脖子下的喉结,暴怒地将人丢在地上:“拖出去给朕检查他到底是男是女!”
除了霍心兰母女外的所有人都震惊地望向天武帝,又震惊地望向春蝉。
春蝉面色惊恐地望向了谢贵妃。
谢贵妃脸色苍白,瘫坐在原地,全然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阮阅不敢耽搁,即刻招呼的两名小太监把春蝉拖出去,送到隔壁房间检查身份。
不到片刻的功夫,他便满头冷汗地回来了,声音发颤地说:“回陛下,这个春蝉是个男的。”
若非亲眼见到,阮阅自己也不敢相信敢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谢贵妃。
谢贵妃面如死灰,咬牙吐出四个字:“臣妾冤枉!”
话音未落,她被天武帝一脚踹倒在地:“你冤枉?你身边藏了个男人十几年,你冤枉什么?”
“藏在宫中不让他见人,就是怕他被人看出来吧?”
“你给朕下.毒,是不是为了跟这狗男人双宿双飞?”
“自你进宫,朕什么好的都紧着你,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对朕?”
天武帝越骂越生气,感觉眼前有阵阵眩晕袭来。
怒火冲垮了他的理智,霍心兰和阮阅等人都劝不住,就见天武帝在怒骂之中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顿时整个章台殿乱作一团。
霍心兰赶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