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闻言愣了一下,而后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梢,“阿黎与我说说孩子的来历。”
他能感觉到,放弃孩子,黎夏亦是不舍的。
聪明如祁珩。
心中已猜出了个大概。
“它……”黎夏紧咬下唇,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她耸着肩,长睫轻颤的垂下眼眸,嗓音喑哑道:“这个孩子是楚子誉的,两个多月前,在莲华寺后院,他深夜闯入我的房间,给我灌了药,夺去了我的清白。”
把这件压在心口的事说出来后,她顿觉如释重负。
在这个封建的世界。
被人渣侵犯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更何况还是对着清风霁月的高岭佛子坦言。
黎夏一度以为,自己会顿口无言。
祁珩冷峻的眉眼闪动了一下。
他唇角上扬,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笑:“你要喝堕胎药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认为这个孩子是楚子誉的,所以你才不想要?”
祁珩心头的郁气一扫而空。
一直横在他心里的疑惑,也在此刻拨云见月了。
怪不得,自那一夜后,黎夏在莲华寺就开始躲他,每次他去找她,她都找各种理由闭门不见。
原来归根结底。
是她不记得那夜与她共赴云雨的实则是他。
那她选择不辞而别,是否也是因为这个误会?
“是。”
黎夏听到祁珩的笑声,心中泛起了苦涩。
他的选择她能理解。
且不说了尘生于封建时代,就算是思想开放的现代,接受不了的男性也大有人在。
黎夏整理好情绪,抬起眼眸,“了尘,山下的那一夜你就当是一场梦,把它忘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他是佛道光明的佛子,不应该被她毁了前程。
放下这段露水情缘,他该回到他的正道。
“唉~”祁珩无奈的叹了口气:“阿黎,你要我说多少遍,我还俗了。上次你不辞而别,这一次你又想把我赶去哪儿?”
他握住黎夏的手,两人的手交叠,一同放在她的小腹上。
“儿子,你娘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日后你可别像她。”
他已向她走出了九十九步。
可她却连最后一步都吝啬的迟迟不跨出。
偏自己还非她不可。
她就是上天派来降他的。
“儿子?”
黎夏眉心紧拧。
他怎么就知道她肚子里的是儿子?
不对!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了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要喜当爹?
祁珩伸出大掌勾住黎夏盈盈一握的柳腰,把她带入怀中,“不是楚子誉,他可没资格做我儿的父亲,那一夜没有别人,只有我,与你交缠整宿的,是我。阿黎肚子里的孩子,亦是我的。”
“你说什么?”黎夏猛然瞪大了瞳孔,“你……你再说一遍。”她眨着眼眸,睫毛扑闪的开口道。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阿黎不记得了,那日你可是阿珩阿珩的喊了一夜,我劳作一宿把你喂饱,没想到你穿上衣裙就不认人了。”
祁珩像个怨夫一般,眼神幽怨的瞅着黎夏。
他人都干了。
事后这个小没良心的女子竟把他误认成了旁的男子。
他要怄死了。
黎夏见祁珩青天白日,面不改色的谈及床笫之欢,她脸上一热,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那日一醒来,床榻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上布满了让人脸红的痕迹。
加上她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楚子誉给自己灌了药。
余下的记忆就模模糊糊。
她便以为,她见到的那个俊美的光头,只是幻影。
“阿黎,还需堕胎药吗?”
祁珩伸出修长的手,挑起黎夏的下颌,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黎夏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的脸更红了。
“嗯?”
“不不要了……”
祁珩见黎夏走神,俯身在她的朱唇上轻啄了一下。
黎夏像个拨浪鼓直摇头。
祁珩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黎乖。”
黎夏乖顺的样子大大的取悦了他。
祁珩薄唇够起,唇角漾出了如沐春风的笑。
黎夏:……
我怎么觉得他在训狗?
“安胎药冷掉了,我重新去煎一碗,顺带着早点回来,你再躺一会儿。”
祁珩松开黎夏,就准备起身走出隔间。
黎夏拉住了他的衣袖,“不用麻烦了,煎药太费时间,就喝那碗吧,刚刚太烫了,现在的温度应该正好适宜。”
她努了努下巴,望向桌案上的药碗。
她高三那段时间,学习加生活压力导致她一直失眠。
看西医也没效果。
后面她就去喝中药,调理了一段时间,慢慢有了好转。
她亲自煎过药。
知道煎一副中药过程繁琐。
“你帮我把药端过来。”黎夏拍了下祁珩的手。
既然他是孩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