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不知道东方旬邑用了什么法子,将她有喜的消息瞒了下来。
阖宫上下,除了他们两人,以及黎夏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玉竹和茯苓知晓外,无人再知。
当日给黎夏诊脉的那位太医,在第二日便自请告仕回乡。
东方旬邑准了太医的诉求。
正巧那日茯苓奉黎夏的命令有事出宫,遇到了同样要出宫的太医。
太医在看到茯苓的第一眼,犹如耗子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
一开始茯苓还觉得奇怪。
自己又不是妖魔鬼怪,怎的太医看见她怕成了这样。
茯苓本想拉住太医问个所以然。
不过人家有腿长的优势,等她回过神来,太医早就比她先一步出宫,跑的老远了。
茯苓便向周围的宫人打听,这才得知了太医辞官回宫的事。
她从宫外回来,就将这桩听闻告诉了黎夏。
黎夏听到后,神情异常凝重。
那日夜晚,茯苓在慈康殿外当值,她瞧见黎夏趁着夜深,身上裹紧了玄色斗篷,偷摸着出了殿门。
茯苓不太放心,就与黎夏保持了一段距离,偷偷的在后面跟着。
亲眼看到黎夏进了东方旬邑的寝宫。
纵使早已知道两人的关系,茯苓也惊到不行。
她紧张的不知所措。
担心露馅,茯苓不敢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翌日一早,黎夏已然在寝宫内了。
只是茯苓不知道她回来的时辰。
黎夏主动去找东方旬邑,主要是为了玉竹茯苓两人的安危。
她在听到茯苓和她说的话后,当下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位替自己诊脉的太医在太医院的前途一片光明。
若是没有权力相压,他断然不会那么突然就辞官了。
黎夏很清楚,这件事情和东方旬邑有关。
他向自己保证过,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想必让太医辞官封嘴,就是东方旬邑迈出的第一步。
解决了他。
那一日听到太医诊言的玉竹和茯苓就有了危险。
黎夏不敢拖延,在当夜就去找了东方旬邑。
她向他表明了玉竹茯苓两个对她的重要,不准东方旬邑伤害她们。
东方旬邑见状,心里吃味,脸上像吃到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觉得黎夏在乎她的侍女都比在乎他多。
心中不是滋味。
但他怜惜黎夏有了身子,怕她着急上火,就算心里不好受,也答应了下来。
黎夏在确定了玉竹和茯苓安全后。
她看出了东方旬邑脸上的醋意,主动的投怀送抱。
东方旬邑如同个小孩一般,满足的展露了欢颜。
转眼间,两个月飞逝而过。
元英之候接近了尾声,热闹的除夕即将来临。
黎夏的日子没什么改变,东方旬邑照旧每夜顶着寒风,趁她熟睡爬她的窗,再爬她的床。
自她被诊出喜脉,东方旬邑吩咐暗卫从民间劫来了一位女大夫,蒙上了她的眼睛,给黎夏重新诊了一次脉。
确定为喜脉。
迄今为止,黎夏已有孕三月了。
冬日的衣物比较臃肿,穿着宽松,看不太出来。
褪去臃肿的衣物,她平坦的小腹开始微微显怀了。
黎夏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东方旬邑不肯把她腹中的孩子算在逝去的老皇帝头上。
现在天气寒冷,她怀孕的月份不大,尚且可以瞒天过海。
可除夕已经一天比一天近了。
除夕过后便逢春。
之后时节回暖,温度亦会高起来,就该褪去臃肿的衣物。
到那时,自己的肚子会比如今更大一些。
那个时候这个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黎夏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抬起手,掌心轻轻的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折射在她的脸上,上面细小的绒毛透过光照清晰可见,肤如凝脂的肌肤仿佛在发着光。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一股母性光辉由内至外的向外绽放。
或许这就是每一位即将为人母的女子天性使然。
“叩叩叩——”
“太后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寝宫外的敲门声伴随着茯苓的嗓音一同响起。
“茯苓,我现在有点不方便,你且在外面等一下。”
“是。”
过了一会儿。
黎夏穿戴整齐后,她吞了口唾沫,舔唇清了下嗓子道:“可以了,你进来吧。”
“吱嘎——”
茯苓得到黎夏的同意后,她这才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那扇宫门。
黎夏知道,茯苓和玉竹两人自从听了太医的诊言,二人皆心不在焉。
玉竹更偏信太医说的,自家娘娘是假孕反应。
她很清楚。
太后娘娘在后宫的处境本就举步维艰。
这要再来个孩子。
更别说这个孩子还是先帝的遗腹子。
当今少帝本就刚刚登基,根基不稳,羽翼还没有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