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对着关紧的大门,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呼吸一紧,身体下意识绷紧起来,她嗅到一股陌生的危险气息!
秦瑶猛的转过身来,目光如电!
就见一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头发散乱的陌生男子站在院里,手里端着一杯凉开水,正要往她这来,却被她突然回头这狠厉的眼神惊得顿住脚。
刘季领着四个孩子从后院跑出来,“娘子”
秦瑶质问:“他是谁?”
男子垂下眼皮,一副佝偻卑微姿态,冲刘季那边弯了弯腰,哑声唤道:
“老爷、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
秦瑶眉头皱起。
刘季冲秦瑶那嘿的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先把男子手中的碗接过来,给他使了个眼色,“阿旺,这是夫人,没点眼色的,吓到了夫人,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还不赶紧给夫人行礼?!”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自觉为主的姿态,让秦瑶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迷惑表情——刘季怎么总是这么普通又自信?
叫阿旺的男子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立马“咚”一下跪了下来,紧接着一头嗑了下去,“夫人见谅!”
脑袋砸在秦瑶家用碎瓦片铺就的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大郎兄妹四个都看得睁大了眼。
四娘更是无语的瞪了自家阿爹一眼:你还是人吗!
刘季挥挥手,小孩子一边凉快去。
然后四个小的就真回自己的房间凉快去了。
秦瑶没叫起,阿旺就一直伏在地上,直到刘季喊他起来继续去做饭,这才爬起来,弓身走进厨房,手脚看似麻利,实则因为不熟悉环境而手忙脚乱的准备晚饭。
刘季一手端着碗一手来拽秦瑶衣袖,被秦瑶瞪一眼,简直透心凉。
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人带到堂屋里坐下,将碗里的水递到秦瑶跟前,“娘子你先喝口水,听我慢慢跟你说。”
秦瑶撇一眼厨房里那弓着的陌生背影,语气低沉,“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刘季讪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把他怎么遇到阿旺,又怎么把人带回来的事一五一十交代。
今日他驾车去镇上打听粮价,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热闹。
在前往县城和金石镇的道路中间,他遇到一大批在自卖自身的人。
有些长得漂亮的女子居然只要五斗米就能领回家,刘季当时看得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心想着上回遇到这种好事还是在上回,结果接了秦瑶这个恶妇回来,害他受尽折磨。
再看跪在路边的消瘦美人,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当然,这一段是省略的,没告诉秦瑶。
因为他后面求生欲突然窜上来,总归是没敢给那消瘦美人拿米,救她出苦海。四舍五入等于此事没有发生过。
也幸好没给米,要不然后面被对方玩仙人跳的倒霉蛋就成了他。
想想某员外被一群壮实流民扒光衣裳抢走全部钱财,末了还被他救下的美人“呸”的吐了口唾沫的样子,刘季现在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跳过这个美人设下的陷阱,后面刘季架着空荡荡的马车继续往县城方向浪荡,就遇到了阿旺。
当时的阿旺并没有跪在路边等人挑,而是早就发现了刘季这号人物,然后精准打击,直接跪到他跟前说自己一文钱不要,只求刘季能带他这个‘牛马’回家,随便驱使。
刘季这辈子,前二十三年在跪他老子和死去的娘,后两年就是跪家中恶妇。
如今居然还有人来跪他,主动叫着要给他当奴隶,随便供他驱使,连一文钱都不要!
这特爹的谁顶得住?
就在刘季疯狂心动但迫于家中恶妇犹豫不决时,刘大福家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之中。
刘季眼睁睁看着刘大福家的长工大壮,以为他家秀才老爷刘利挑选书童的由头,在对方爹娘感恩戴德的目送下,带走了两个半大的小子。
刘季惊讶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十分不服!
低头再看跪在身前,低眉顺眼,一文钱都不要的男人,刘季果断一甩头,“上车!”
“你叫什么名字?”刘季问他。
男人没说自己的名字,只恭恭敬敬的请大老爷给自己赐名。
本就顶不住的刘季瞬间就在这声“大老爷”中迷失了自我,绞尽脑汁想到了阿旺这个‘绝妙’的名字。
随后一副我们家对待下人很宽容的姿态,对阿旺嘱咐:
“我们家人口简单,总共就六个人,老爷我呢,平日里要到县里书院读书,家里四位少爷小姐也要去镇上丁家族学上课。”
“你呢,每日辰时送少爷小姐去族学,傍晚接他们放学,家中一日吃三顿,夫人胃口大,一般要照着五人份来做”
说到这的时候,刘季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到一人顶五人饭量这件任何人听了都会吃惊的事时,阿旺却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刘季继续嘱咐:“家里有两头牲畜要喂,后山有三分菜地要照料,夫人爱整洁,夏天一日要沐浴一次,这些你都记下来,还有许多随后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