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边府城客栈生意火爆,秦瑶夫妇俩连续问了三家中等客栈,都没有普通客房可选,要么通铺,要么超豪华天字一号间。
这次可没有齐仙官请客,秦瑶主打一个该花花该省省,大手一挥,“继续下一家!”
她还就不信了,想住个客栈那么难。
刘季兜里没几个子,没有发言权,认命继续顶着寒风驾车在城里溜达。
这府城比开阳县明明更南,没想到气温却更低,因为城中有河,湿气上来,更觉得那寒意刺到了骨头缝里去。
又跑空了两家客栈之后,夫妇二人终于在第一次来府城长住的那家客栈找到普通客房,成功入住。
不过一番折腾下来,都到傍晚了。
秦瑶赶紧打发了刘季出门去送拜帖,明日好上门拜访。
她独自一人留在客栈里,收拾带来的年礼。
两篮子土鸡蛋完好无损,鹿角灵芝也都好好的躺在礼盒里,就是那四只肥肥土鸡,被冻着了,有点蔫巴巴的,秦瑶总感觉它们活不过今晚。
她拿米逗了一会儿,企图让它们跑起来通一通血气,一刻钟过去,鸡笼里四只鸡连笼子都没出,窝在在笼子里的稻草堆上,眼睛虚虚闭着。
“再犯懒今晚老娘就给你们都杀了!”秦瑶威胁道。
四只鸡:“”
显然,这个威胁只对能听得懂人话的刘季起作用。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还哼着小曲,秦瑶回头一看,是送完拜帖返回的刘季,手里拿着一袋热乎的包子,笑眯眯的。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秦瑶的脸色越发显得难看。
刘季狐疑瞅她一眼,“娘子,我今天没惹你吧?”
他就用自己的钱买了几个肉包子,不至于连这点小事她都不爽吧?
秦瑶很自然的夺过他手中纸袋,把手里一碗糙米塞刘季手上,“这四只鸡要是今天还不出笼跑出活力,今晚我就把你杀了!”
刘季听得懂人话,当即浑身一颤,但很快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原来是这四只鸡惹娘子不快了,吓死我了。”
至于她说要杀他的那句话,刘季表示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超爱的,她不会!
“娘子你进屋暖着,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这肉包可香了,这几只不听话的畜生就交给我吧。”刘季自觉英俊潇洒的浅浅一笑,撩起长袍,在鸡笼前蹲了下来。
“咕咕咕——”他一边呼唤一边喂米。
秦瑶敞开客房的门,坐在屋里吃着肉包子,忽然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如果刘季一直能这么听话,她也不介意多给他点甜头尝尝。
可惜
“娘子,这只鸡好像硬了。”刘季提着一只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的老母鸡,忐忑前来禀报。
秦瑶扶额深呼吸,寒冬腊月,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更显冰冷,“炖了吧。”
刘季咧开嘴,忙不迭把这只刚刚冻死的鸡送到客栈厨房去。
万幸,剩下三只在食物的勾引下终于从笼子里跑出来,在院里被刘季撵得到处跑,总算恢复了活力。
夜晚,夫妇二人一边喝着鲜美的鸡汤,一边看着屋子角落里三只活蹦乱跳的土鸡,眉头微皱,异口同声道:
“三不吉利,要不再杀一只?”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瑶胃口大,一锅鸡根本不够,深夜刘季又炖了一只给她当夜宵,吃饱才满足睡去。
刘季自觉打地铺,眼睛刚好,他也不想明天去见贵人时变成独眼龙。
拜帖上写了午时到访,给主人家留了吃早饭的时间,又可以避开晚饭。
睡饱起床,夫妇二人收拾一下各自形象,秦瑶抱着礼盒,刘季左手提着鸡笼,右手拿着鸡蛋,相当接地气的出了客房,准备去贺知府家拜访。
二人刚走出客栈,一辆低调的青色马车也同时在客栈门前停下。
车上钻出一个小脑袋,是个带着兔头绒帽,模样可爱的粉白女孩。
“我记得你的,大力士女桨手!”贺章华笑呵呵的说道。
齐仙官随后从马车上钻出来,喊了声夫人、师弟,秦瑶这才敢把小姑娘刚刚说的话与自己对上。
“师兄,你来接我们?”刘季激动问。
齐仙官点点头,为夫妇二人介绍身旁的女孩,“我表妹,贺章华。”
夫妇二人一起客气的行了一礼,“贺小姐。”
“别客气,上车来,我和表哥奉母亲之命过来接你们。”贺章华一点小姐架子都没有,就像是邻居家的热情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的打量秦瑶夫妇二人。
看到刘季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又被笼子里的鸡吸引。
齐仙官略显得意的说:“这可是村民用自己抓的虫子喂大的。”
贺章华眉头一拧,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但心里还是压不住羡慕。
昨晚听齐仙官同母亲说他在刘家村还建了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莲院时,她简直要羡慕哭了。
再一听齐仙官说他师弟夫人就是端午帮她赢得龙舟第一的女大力士,今早更是迫不及待,求了母亲让她出来接客人,只为快一点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