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些不大好的传言,若姑娘……的确不舍家中,我会和姨母说尽量推迟婚期,以杜绝流言纷扰。”
“什么……流言?”纪明遥一时没反应过来。
崔珏不知该如何详说。
但很快,纪明遥已经完全明白了——
还能是什么流言?!
能让他这样的,除了男女私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那她方才的问题……好蠢!
纪明遥本还不太尴尬,但看见崔珏耳根泛起可疑的红色,在他如玉的肌肤上甚是明显……还张口似乎要解释,她忙起身说:“我知道了……成婚早晚,还请你与太太商议……不知你可认得路?”
崔珏亦忙起身:“还请姑娘留人指路。”
尴尬的话题已经过去了,想了一想,纪明遥笑道:“还是我带你去吧,不然也太过失礼。”
正好,她也有话须得和太太说。
纪二姑娘如此坦然,崔珏便也镇定道:“姑娘请。”
仍是纪明遥在前半步。
在心内粗糙复盘一遍今日,纪明遥发现了一个不算重要,但值得一提的问题。
见面的机会不多,她便直接说了:“似乎今日我对你一直没用敬称,今后,我当如何称呼你呢?”
上上次见面,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和任何一个陌生女性一样,称他是“崔翰林”。但那之后的第三天,他们就定亲了。定亲当天,他们没单独说过话。再之后就是这一次。
还称他为“崔翰林”,似乎有些生疏,但改称“崔公子”,又觉得哪里奇怪……
总之是称呼他,就交给他决定吧。
直到将要行出花园,她才听到崔珏的答案。
“就照从前吧。”他说。
还照从前,那就是“崔翰林”吗?
纪明遥侧身笑道:“好。”
崔珏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如此便好,何需那些黏腻字眼相称。
正院到了。
纪明遥与崔珏一同入内。
温夫人已经知道了崔珏来,还几乎全程在修云阁外听完了明遥与从阳的相见。
她心内怨自己粗糙大意,竟疏忽了安庆堂,更恨极了老太太,却还不能发作。
终于不断听得人报,两人一起下了山、一起又到“水心亭”坐了一会,又一起向正院来了……直到亲眼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面前,她提着的心才勉强算是放下了一半。
果然是明遥!还好是明遥!
除了明遥,家里还有谁能将此事圆融过去?
她站起来等着两个孩子,想先和崔珏说一句“平白耽误了你的差事,还让你看笑话了”,以试探他心内真正所想,可却是明遥快步走过来,先到了她面前,还没事似的和她笑:“太太,我有几句话想回,不长,请太太先听我说吧。”
……这孩子!!
温夫人瞪她一眼,且不答她,仍先看崔珏。
崔珏见礼:“我今日已无别事,姨母先听二姑娘说便是。”
温夫人便忙叫人上茶,细看崔珏面色平静、并无怒意,方携了明遥到卧房来。
她想先问崔珏是否真不介意,明遥却已开口说:“太太,表哥过来之前,舅舅和舅母竟没告诉他我已定亲了。”
温慧一时竟没听懂这句话,随即大惊。
“果真吗?”她忙问,“果真没说?”
“我如何拿这话骗太太呢!”
纪明遥是真觉得后怕:“我以为表哥必已知情,为叫他断了心思,话不免说得硬了些,谁知他竟还不知道!我只好亲口把哪一日定的、定了谁告诉他,真怕他一时气急,乱喊乱动,又折了哪里,出什么意外,不但我难见太太,太太也在外祖母和舅母面前为难。幸好都算说清楚了——”
她求道:“只是今后不管再有什么,我都不敢再见表哥了。”
理国公府也太会坑她了!!
温从阳本来就是不能接受不会与她成婚了才挨打,再得知她已定亲,必然还会有一顿闹。他亲爹亲妈亲奶奶不说清楚,倒全叫她做恶人??也太“信任”她了!!
万一温从阳在修云阁发疯受伤,不是全成了她的责任???
碰瓷吧这是!!
这都什么事!!!
从阳就在府里还没走,一问便知,温夫人更清楚明遥没必要说这个谎。
她自思一回,也觉气恼。
明遥就带了两三个丫头进去,从阳即便折了肋骨,也是弓马娴熟的青年公子,若他不管不顾发起狂来,丫头们只怕护不住明遥!
哥哥嫂子竟不想想,明遥也只是个孩子,怎么禁得起这么大责任?真出了事,岂不还伤了多年情分?
她先允诺明遥:“今天你已是帮了大忙了。今后不管从阳再怎么样,也不管谁要找你,都先过不去我这关!”
纪明遥放心了:“多谢太太!”
她又简单说了几句顾嬷嬷:“只怕让外祖母误会我无礼。”
“这个老货!”温夫人皱眉道,“她竟也越发拿大了!不必怕她,我去与你外祖母说,她也该吃个教训!”
崔珏还在外面等着,已说了这么久话,她不好再多耽误时间,便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