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千倾的荒地,狗腿子们就算是干上一百年,怕也是开不完。要命的是,小国舅朱玉平竟然让府上的家丁,都去开荒种地。
这对于懒散惯了的狗腿子们来说,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说实话,朱玉平带来的这些农作物种子,此时耕种依然有些晚了。
这一切,只因金人的入侵而被耽搁了耕种。胡大军和赵二虎扛着锄头,来福和旺财挑着水桶。荒地杂草丛生,先要把这些杂草处理掉。然后,就是用锄头一下一下将土地翻耕松软。
一棵高大的歪脖子槐树,亭亭如盖。树荫
丫鬟豆花儿服侍在身边,偶尔剥开一颗葡萄,小心的剔除葡萄籽,然后送进朱玉平的嘴里。朱玉平满意的哼哼了几声,眯着眼睛看了豆花儿一眼。
豆花儿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发现朱玉平好像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当下稍稍放了心。
虽是开春时节,像是朱玉平这等身份之人,依旧能够吃到新鲜的水果。当然这并非是这个时代有了反季节蔬菜,而是在大户人家中,都挖有冰窖。
冰窖内放置寒冰,这些寒冰到了酷暑夏日,依旧能够保持不化。而这些秋季采摘的葡萄,也可以放在冰窖中储存。当然,市面上价格也高的离奇。
一般这个时候,朱玉平总会揩几把油。或者,嘴里油腔滑调的调戏几句。这个东京城的败家子,谁知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自从他与张盼盼定亲之后,对豆花儿也不再动手动脚。不知为何,豆花儿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小国舅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豆花儿又恨又怕。如今小国舅待自己突然转了性,豆花儿一时间又有些不适应。
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是我豆花儿不够S了,还是小国舅眼光高了。
朱玉平成正人君子了,他不再对豆花儿动手动脚,对待狗腿子们,却依旧面善手黑。
只是干了小半个时辰,狗腿子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好不容易,他们才开垦出来小半亩地。
几十号家丁,足足小半个时辰。竟然只开垦出来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朱玉平大怒,抄起手编的马鞭,对着狗腿子们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别指望小国舅下手容情,狗腿子们登时吱哇乱叫。
不过朱玉平也仅仅是做做样子,狗腿子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旺财和来福也不再期期艾艾,大军和二虎,也打起了精神。
夕阳西下,看着翻松出来的土地,朱玉平才适当的表现出了他的满意。而狗腿子们,则一个个累成了土狗。
来福喘着粗气:“小国舅,差、差不多了,吧。”
旺财伸着舌头:“好、好累,好累啊小国舅。能不能、能不能,明日让小人们歇歇。”
这次朱玉平没有动粗,只是瞪了他一眼,撂下了两个字“不能。”
说罢,在豆花儿的搀扶下,朱玉平大摇大摆的骑上了青骢马。狗腿子们叫苦连天,跟在后面一个个累脱了相。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府上的家丁们才知道,耕种是一项多么辛苦的工作。比起种田,在国舅府做一个家丁简直就是天堂。
没有人知道朱玉平要干到什么时候,也没有人敢去问。来福和旺财曾想簇拥着让豆花儿去问,豆花儿却坚决的摇了摇头。
接连数日,在朱玉平的逼迫下,狗腿子们都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开荒耕地。这一切,只为了早些把朱玉平带来的那些农作物耕种下去。
“不行了,来福,赶紧想想辙啊。”
“是啊来福,就你鬼点子多,帮帮大伙儿。”
“再这么干下去,就累死了个屁的。我宁肯、宁肯被发配到岭南去种地,也不愿意天天在这受这份罪。”
狗腿子们窃窃私语,都想让来福出个主意。好让朱玉平,打消了种田的念头。
平日里,在狗腿子们中间,唯独与来福的鬼主意最多。这些人,都把期望放在了来福身上。
来福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你们知道个屁,小国舅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放心吧,过不了几日等他感觉索然无味的时候,就不用咱们干活了。”
胡大军挠挠头:“你说怪了啊,小国舅这是怎地了,怎地突然转了性呢。”
赵二虎点了点头:“嗯哼,这不像小国舅的为人。这一定是假的。”
狗腿子们齐刷刷的看着赵二虎,看的二虎有些不自在:“干嘛,这就不像是小国舅的为人嘛。”
谁知,狗腿子们纷纷点头:“很是很是,你说得对。”
赵二虎立刻得意了起来:“咱们去大相国寺请个道士,设坛作法为小国舅驱魔斩妖吧。”
旺财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脑袋上:“大相国寺都是一群秃驴,哪儿来的牛鼻子道士,你这个蠢货。”
大相国寺,那是北宋开封的皇家寺庙。
朱玉平确实是转了性子,这非常不符合他的性格。开荒种地,而且还如此的乐此不疲。这着实的,刷新了狗腿子们的认知。
实际上,朱玉平早已无比的厌烦。整日价蹲在田间地头,是谁也会枯燥乏味。他之所以勤快,就是为了能够把自己带来的这些农作物,早些的耕种下去。
实际上朱玉平并不怎么懂得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