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抬头一瞧,只见顾景珩正倚在车厢的一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的眸仁里,闪烁着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看谁都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将汤药端上来。”顾景珩低沉的声音响起。
南鸢回过神来,立马将手中的托盘从窗口递了上去,“殿下,您的药。”
顾景珩垂眸看了南鸢一眼,登时放下手上的帘子,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南鸢没有想到他竟然不顾在外谦逊有礼的形象,当众闹脾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南姑娘,主子让您上去,您还是听从吧。”坐在马车前方的阿七好心提醒着。
南鸢对顾景珩还是有些忌惮,但也知道,依照自己的地位,压根反抗不了他,再继续僵持下去,下不来台的只能是她自己。
况且她也答应了父亲要去为长公主保胎,日后免不了要跟顾景珩见面。既如此,泰然处之远比躲躲藏藏要好得多。
心里想着,她便抬起脚,上了马车。
“太子殿下万安。”
南鸢捧着汤药走到顾景珩身侧,躬身行礼。
顾景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凉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许,薄唇轻启:“起来吧。”
说着,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南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竟没有为难自己?
再一想,管他怎么想,不跟自己过不去就是好事。
“谢太子殿下。”
她伸手去拿药碗,却被他躲了过去。
她有些意外,不解地望向他,却只见男人那双冰冷的黑眸中划过一抹狡黠,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南鸢心中升腾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抱在怀中。
顾景珩低头,鼻尖抵住了女人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
南鸢的小脸蓦地涨红。
他……竟然在她家门前调戏她!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南鸢恼羞成怒的出声。
“别动。”顾景珩的大掌按在她肩膀上,嗓音暗哑,“让孤抱抱,就当是告别了。”
南鸢闻言,身体猛地僵直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告别?
顾景珩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南鸢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
他……是要答应不再纠缠她了吗?
顾景珩抱着她,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物,心里的某块空缺瞬间被填满。
“南鸢……”顾景珩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充斥着眷恋和疼惜,道:“孤一向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你既然已经明确地拒绝孤了,孤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松开了怀中的女人,低下头,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渴望。
顾景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俯首,准备亲吻她的红唇……
“顾景珩!”南鸢呵斥出声。
就在顾景珩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红唇的一刹那,理智回归,他拂开南鸢额前的碎发,开口说道:“孤昨日酒喝多了些,闹了些笑话,南姑娘切勿放在心上。”
南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浮现尴尬之色。
她刚刚竟然以为……他是要……
原来只是个误会。
她可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景珩身为太子,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找不到,干什么非要挂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殿下放心。”她的脸颊通红,连忙开口表达自己的立场,“前些日子我与表哥一直在湖中赏景,并未见过太子殿下。”
顾景珩闻言,点了点头,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南鸢登时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抬眸,视线落在南鸢微红的眼尾,随口问道:“你哭了?”
南鸢一怔,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觉眼角微烫。
“因为阿姊的事情?”顾景珩淡淡的开口,一语中的。
南鸢呼吸一滞,顾景珩此人,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竟已到达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印象中的顾景珩一向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再想想,若是真的不懂人心,又怎么能坐上太子位呢?
不过是前世他并未对自己动过那么多的心思罢了。
也是,那时的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就会主动过去了,何必再多费心思?
南鸢兀自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你若是因为孤才多了心理压力的话,这你大可放心,孤说话算数,不为难你便是不为难你。”顾景珩掰开了南鸢紧攥的拳头,拿出金疮药,帮她细致的涂抹上去。
南鸢垂着眉眼,一声不吭,心中五味杂陈。
“若你是怕照顾不周,阿姊怪罪你,也不过是你想多了罢了。”
将伤口涂抹好,他便松开了手,跟南鸢保持着距离,似乎在印证他说的话——他早已对南鸢没了心思。
“宫里太医多的是,派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