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瞬间从混沌中惊醒,不安像是被触动的古老警钟在内心缓缓回荡。
她怕不是疯了,顾景珩说什么她听着便是,非要反驳干什么?
一句错,句句错,难不成她还要跟顾景珩坦白,自己了解路况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远离他?
若真是这么说了,她以后想要找机会离开,可就难上加难了。
南鸢的脸色变幻莫测,就像一块绚丽多彩的画布,每一刹那都呈现出不同的情绪。
看着南鸢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顾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调侃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现在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现在是不能,可难保你不会秋后算账。”南鸢十分警惕。
“秋后算账?”顾景珩苦涩地笑了笑,“哪儿来的什么秋后,咱俩也就活这两天了。”
“你什么意思?”南鸢疑惑地皱起眉头,他在胡说些什么?他们不是刚刚才逃出生天嘛?
难不成追兵还能从悬崖上跳下来追杀他们?
就算是跳下来,他们也未必这么巧能找到这个山洞。
顾景珩看出了南鸢的不解,他缓缓开口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如果我们不跳下悬崖,顶多是被俘虏,等着沈摘星拿出足够的筹码来将咱们换回去便是。”
“再退一步来说,若是咱们掉到悬崖底部,也还有一线生机,等着沈摘星他们过来搜救也就是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偏偏我们现在在半山腰,就像是你想的那样,谁会想到我们在这里?就算是跳下来也未必能找得到我们,可不就只剩下等死了?”
听到这话,南鸢的眼神中的光芒瞬间便暗淡了下去。
是啊,追兵找不到他们,但沈摘星也一样找不到他们。
原本的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和无助。
顾景珩的话语中虽然残酷,但却真实的让她无法反驳。
顾景珩看向南鸢,见她呆愣在原地,不由得轻声笑道:“怎么?怕了?”
南鸢默然无声,只是眼中涌动着悲伤与绝望,泪水悄然滑落。
可她也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能只听顾景珩说两句话她就放弃了求生。
于是,她别过头,伸手将眼泪抹掉,就当是刚刚沙子迷了眼。
顾景珩唇角微挑,缓缓撑起身体,面朝南鸢。
他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南鸢的后背之上,轻轻拍打着,安抚着她紧张而又慌乱的心绪。
“怕什么,还有孤陪着你一起呢!”
南鸢将顾景珩的手拍打下去,站起身走向山洞尽头,往上眺望,似乎在寻找离开的法子。
她随口反驳道:“要死你死,我可不想死。”
“好,那等孤死了,你就在孤的尸体上刻上你的位置,然后把孤扔下去。这样,等沈摘星他们看到孤的尸体后,你就能活下去了。”
顾景珩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将周围照得金碧辉煌。
南鸢听着顾景珩的话,脊背一僵,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泛着密密麻麻的苦涩。
她转头看向顾景珩,只见顾景珩也深深的望向她。
***
“大人,打不开!”
南嘉慕带着沈摘星来到了李氏一族藏着赃物的位置,然而,眼前的石门却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用尽了全力去推、去撬、去砸,但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打不开石门,就更别说拿到里面的东西了。
沈摘星凝视着面前的石门,高大而厚重,是自然生成的岩石,再经过人为打造才变成了现在阻拦他们的石门。
他翻身下马,来到山洞面前,他伸出手,用力地推了一下石门,纹丝不动,估计这石门重量可达数千斤,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推得开的。
可现在回去拿火药,一是来不及;二是动静太大,难免会惊扰不远处看守赃物的士兵,到时候,正面交锋,他们不占优势。
"咚——
"
他猛力砸向石门,愤怒至极。
即使找到了李氏藏匿赃物的地方又如何?
现在根本无法打开,日后变故丛生,他们随时可以将赃物转移。
他现在的努力,将全部化为乌有!
“沈大人!”原本守在外围的谢洛尘突然骑马冲了过来。
“鬼叫什么?!”
沈摘星本就心烦,现在听到谢洛尘大呼小叫的声音便是直接动了怒!
谢洛尘抿了抿嘴,但还是走到沈摘星身边,低声说道:“我从山顶上看到大批人马朝着我们这边赶来,看样子好像是玄甲军。”
“玄甲军?
"
沈摘星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让人将李将军软禁起来了,没有李将军也没有虎符,谁能调得动玄甲军?
难不成……李将军逃出来了?
沈摘星一把拽住谢洛尘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