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照常喂南鸢吃了解药,不到片刻,南鸢的意识便幽幽转醒。
室内很暗。
顾景珩忘了点灯,对他来说,黑暗与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都能看清。
但南鸢不一样。
黑暗,让她恐惧。
“轰隆——”
一道闪电劈过,南鸢瞧见了顾景珩的面容。
“啊——”
“起开!”
“不要碰我!”
刚刚清醒,南鸢的意识还有些混沌。
她没有想起顾景珩事掌握他生杀予夺大权的太子,只想起自己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装成谢洛尘的样子欺骗她,也是在这样黑暗的场景中。
是他导致自己被游街,被沉塘,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人是怎么骂她的,是怎么对她指指点点,朝她吐口水,扔脏物的。
是他把自己关在这里,是他让自己与世隔绝,也是他日日强迫于她……
南鸢害怕的缩到了床脚,用被子盖住自己,瑟瑟发抖。
顾景珩刚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她怕自己,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南鸢眼神中大恐惧。
她怕他。
她怎么能怕他呢?
她应该爱他,恨他也好,可是她怎么能怕他?
“阿鸢……”顾景珩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去拉南鸢。
“你不应该怕我的,你怎么能怕我呢?”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转过身,“涮——”的一声抽出匕首,踏着月色,朝着南鸢走过来。
南鸢眼睁睁的瞧着顾景珩拔出匕首逼近自己。
终究……还是来了吗?
南鸢闭上眼睛。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嗤——”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
南鸢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感。
她睁开眼睛看向顾景珩,只见顾景珩将匕首刺入了他的右手手背。
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刀尖往下流淌。
“这样,可以不怕我了吗?”
顾景珩眼尾通红,眼巴巴的看着南鸢。
书房。
“你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受伤?”褚知栩给顾景珩处理着伤口,叹了口气。
之前一年半载都不见有次伤,这一年可倒好,他天天往这边跑。
“解药呢?”顾景珩看向褚知栩。
“这么着急吗?”他寻思这情药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给顾景珩一个恰当的理由和南鸢交流交流感情。
成年男女,床上交流是促进感情的一大助力。
所以,他就没有那么着急的去研究解药。
褚知栩是不知道顾景珩这段时间和南鸢之间的事情的。
“尽快。”顾景珩淡声说道。
他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也不想再见到南鸢夜半低声哭泣,夜夜打湿枕巾。
“好。”褚知栩不知为何,但既然说了,他去做也就是了。
“哦对了,祁川回来了。”
“在哪儿?”
“早上就来太子府了,你没有看到?”
后院。
花祁川四处转着,他这次回来倒是很想见见那个能把顾景珩治的服服帖帖的女子。
去塞外之前就想见了,只是时间紧迫,没有机会。
今天,他倒要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转头,花祁川便到了顾景珩的寑殿,抬脚往里走,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