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子黑黢黢的,看起来貌不惊人。
上面的泥封,用金漆封着边。
萧破军微微运力,拍开泥封。
骤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喷薄而出。
有好酒之人一闻,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
“我去,什么酒,这么香?”
“这小子随手一拿,就是几亿的古董,弄点儿好酒,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快,快倒上,让我们尝尝。”
当下,就有人上来抢酒坛子。
只是这一坛酒有二十斤,加上坛子本身的重量,更是沉重。
这么一抱起来,颤颤巍巍的,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放下……”韩破弓怒道:“快放下,摔了大家就什么都没得喝了。”
或许是因为他言出法随,被他这么一说,那人一慌,手一滑,肉眼可见的,酒坛子倾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当时就有人急了。
韩破弓更是一招饿虎扑食,就要把酒坛子给抢起来。
好在萧破军就在旁边,轻轻用手一捞,就将酒坛子稳稳挽在手心。
“拿分酒器来,我给大家倒酒。”
这坛子太重了,普通人倒,总会有些倾洒,他也不太放心。
所有人的心都落在了地上,听他这么一说,纷纷上前。
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萧破军的面前就放上了茫茫多的分酒器。
见其他桌也有人来凑热闹,韩破弓把脸一沉:“去去去……”
“你们桌子上的茅台不够你们喝的?别来这里捣乱。”
其他桌大都是晚辈或者下属,被他这么一驱赶,也不敢反抗,就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驱散了小辈,韩破弓更是吩咐自己的儿子。
“令广,快去找几个大玻璃瓶,这酒开了口,就跑了味道,待会儿就不好喝了。”
他一本正经地道:“放在大玻璃瓶里密封起来,有空再喝。”
韩令广一听,慌忙站起来去了。
随着萧破军往外倾倒酒液,芬芳馥郁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院子,让人闻之欲醉,嗅之欲舞。
酒宴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有熏熏然之像。
“老韩,你这就不地道了,这么好的东西,就给大家一人喝一壶,你剩下的想要独吞是不是。”
一个老者识破了韩破弓的诡计,有些不悦。
韩破弓却不以为耻,挺着胸脯道:“谁说的,刚刚谁说喝了一壶就要换茅台的?”
老者的脸一下红了,刚刚他的确是这么说过来着。
不过他到底是人老成精,也是韩破弓的老伙计了,眼珠子一转,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老子说的是如果不行,我就换茅台,现在不是行了吗?”
“我去,老袁,你这人好不地道。”
众人看去,原来趁着两个人在拌嘴的时候,之前坚定古董的老袁已经偷偷摸了一分酒器,已经咕嘟咕嘟喝了半杯了。
韩破弓急了,一把将之拽住,分酒器里的酒就只剩下一丁点了。
清冽的酒液顺喉而下,满是皱纹的脸先是怔了一下,所有的皱纹一下子展开,同时浸染上了一丝红晕。
“老袁,这酒喝着怎么样?”
酱香,窖底香,药材香,三香合一。
纯甜,柔绵,醇厚,愉悦舒畅。
这是老袁在心头浮现的第一句话。
刚想把自己的感受整个说出来,忽然想到了什么,装出了不屑的样子。
“什么嘛,闻着挺香,但喝起来跟二锅头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二锅头呢。”
众人的脸上一阵疑惑。
就连韩破弓都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如老袁所说的?
这玩意儿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老袁终于忍不住酒香的诱惑,把分酒器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满是畅快。
“好啊,我们拿你当兄弟,你当兄弟们是冤种是吧。”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老袁这是故意说不好,好让他们放弃喝这种酒转去喝茅台,然后他好独吞。
“草,你个老骗子……”
一群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抢过分酒器。
于是乎,一帮子曾经或者现在位高权重的老头子,把个寿宴搞的跟个儿戏似的。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一饮而尽,都是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各个神情愉悦了起来。
韩破弓抢也抢不过,阻止又阻止不了,只好自己也端起分酒器来了一口,这才解了胸中一口恶气。
这时候,韩令广兴冲冲地拿了几个容器过来,见众人已经喝上了,有些不解。
韩破弓冲他摆手:“快来,倒进瓶子里藏好,否则就便宜这帮老王八蛋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还是萧破军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轮,众人这才作罢,各自回位置。
倒是老袁盯着已经空了的坛身,念念有词:“光绪七年,庆元公贰佰诞辰特制。”
“我草!”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老袁没理他们,抓着萧破军道:“你这酒是从哪儿来的?”
萧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