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翘伸手把谢冰毅口中的东西取了出来,“证明给我看吧,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一定履行诺言。” 谢冰毅嘴里的东西被取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妹妹去世之后,他思念他妹妹,把他妹妹留下来的遗物全都整理了一遍,把能留下来做纪念的东西全部都留了下来。 那么多东西,只有他妹妹留下来的这本日记,可以证明他妹妹曾经和顾洛白发生过关系。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看完他妹妹的日记之后,就恨的心头淌血,满脑子都是弄死顾洛白为他妹妹报仇的想法,并且真的制定计划,一步一步实施。 当他成功绑架了余淼淼,并且把顾洛白和许连翘引到了他妹妹的墓碑前,以为马上就大仇得报之时,一眨眼的时间,情势反转,他变成了阶下囚。 不但如此,许连翘还找到证据告诉他,他所谓的复仇,是个笑话。 他妹妹日记中的一切只是他妹妹臆想出来的。 他妹妹生病了。 他妹妹不是为情自杀,而是因为生了病才自杀的。 他不想承认这一切,可是,许连翘的证据很充分,就算他掩耳盗铃,嘴上不承认,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许连翘说的才是对的。 他错了。 寂静的远方忽然隐隐传来警笛声。 原本躺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他忽然身体一震,猛的抬头看向许连翘:“你报警了?” 顾洛白说:“我报的。” 他不但报了警,还通知了温玄阳。 余淼淼被他连累,吓得半死,让温玄阳来接比较好。 谢冰毅躺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当他自诩是正义的一方,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替他妹妹报仇时,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觉得只要能替他妹妹报了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当他知道,他所谓的复仇只是一场笑话,后续,他却要因为这场笑话被法律制裁,甚至,他还会连累将他抚养成人的谢家时,强烈的恐惧感将他席卷。 他以为,他连死都不怕,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宁折不弯。 事实上,他怕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顾洛白:“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顾洛白看他一眼:“说来听听。” “能不能不要迁怒谢家和我父亲?”谢冰毅说,“找你报仇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一做事一人当,我接受法律的制裁,但请你们不要迁怒我父亲,不然……”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哪怕我会被判刑,也不会被判死刑,如果你们敢伤害我父亲和谢家,等我从监狱里出来,我一定会找你们报仇!” 顾洛白想说话,被许连翘抢了先。 许连翘嗤笑:“我真同情你父亲,不但女儿因病自杀,养子也病的不轻!你说,你要求阿白一件事,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你这是求人呢,还是给你父亲和谢家拉仇恨呢?” “我是认真的,”谢冰毅死死盯着顾洛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错了事,活该被抓去坐牢,但我父亲和谢家是无辜的,如果你们敢弄天凉王破那一套,等我从监狱里出来,我豁出命去,也要让你们去死!” “你放心,我们和你不是一类人,”顾洛白淡淡说,“你自以为是,目无法律,我们却是有良心、有原则、三观正的好人,如果你父亲和谢家真是干净无辜的,我们不会弄天凉王破那一套,但如果他们不是,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你倒也不用把锅往你自己身上揽。” “干净无辜?”谢冰毅死死盯着顾洛白,“你什么意思?” “阿白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吗?我不做生意都听懂了,”许连翘撇撇嘴巴,“谢家先是一个人自杀,紧接着又出了一个绑架犯,肯定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你父亲和谢家都会进入有关部门的视线,这些部门的人会对你父亲和谢家进行核查。 如果你父亲和谢家是干净的,你父亲和谢家就没事,如果你父亲和谢家背后里搞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只能是被抓起来清理的结果了。 这不是常识吗?难道你不知道?” 谢冰毅面如死灰。 他父亲不是什么坏人,最起码,据他所知,他父亲没做过什么坏事。 但是,有一点,他父亲税务禁不起查。 他父亲公司的账目有问题,每年都偷税漏税。 多年偷税漏税,累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偷税漏税不是什么大罪,只要能把窟窿堵上,再交了罚款,甚至都不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