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院子,我便迅速将竹门关上。
竹板装饰的防盗门隔绝了门外的人声,我这才放松了下来。
身旁的乔千意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我开口。
“千意姑姑,我累了,找个地方歇歇吧。”
乔千意一愣,如梦初醒般点点头。
“好,姑姑带你去。”
竹然居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大很多,有张家三分之二那么大,分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用来会客和陈列原石,后院才是祁老工作和休息的地方。
乔千意轻车熟路地带我进了右侧最中间的房间。
“这是徐尧和祁老他们祖孙俩平时休闲的地方,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嗯。”
房间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
旁边博古架下还有一张红檀木矮桌和两个地垫。
祁老平日喜欢下棋,红檀木桌上还放着一盘下了一半的围棋。
竹然居前院房屋是现代化的结构,每间都布置了落地窗。
我坐在沙发上,视线穿过落地窗,落在假山和人工湖上。
清幽的环境似乎能让人心情平静,我看着湖里那三五成群的红色锦鲤,脑袋空空的,很舒服。
“来,喝点热的。”
乔千意将一杯热腾腾的橙汁递到我面前,随即坐在我对面的矮沙发上。
沉默片刻,她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知道二哥二嫂糊涂,却不知他们竟这般离谱。”
“当初林心柔哭着闹着想要找女儿,如今女儿回来了,她居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她自己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这种话对一个小姑娘影响会有多深么?更何况你现在还是柳家家主的夫人。”
握着粗陶杯的手微微发紧。
或许是乔千意对我的爱护,让我心中多了些底气,能够沉着冷静地面对这样的事情。
此时我的心情竟平静得生不出一丝波澜。
我低声道:“当初林心柔将我弄丢,一定受到了不少的非议,因此哭闹着想要找回我。”
“她把自己变成最大的受害者,便能被人同情,这样才不会被说闲话。”
我嘲讽地轻笑出声,道:“她并不是真真正正想要把我找回来。”
乔千意愣了片刻,眼角微微泛红,然后一把将我抱入怀里,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哭没有用的,没人管的孩子在外人面前哭,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这话不是我从哪里听来又或者是瞎编的,而是我用满身伤痕实践出来的。
我的惨叫和哭泣,似乎总能让那些欺负我的人产生成就感,让他们更加兴奋。
后来我便给自己立下一个自保的规矩。
类似小打小闹和被骂这种事,便瞪对方一眼,然后跑开,目的是不随便竖敌。
若是欺负的严重了,便直接上刀子拼命,这样就算去了公安局也能被算作是自卫。
抱着我的手越发收紧,乔千意难受道:“你这孩子真是令人心疼,其实姑姑前些日子派人去坞头村问过的,我简直不敢相信陶家人居然会这么对你。”
“你可是我乔家的千金啊,你小时候姑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就像个会眨眼的洋娃娃,还把自己的玩具送给姑姑。”
“你怎么能够被那样对待,而那家人的女儿却能顶替你的位置,在乔家养尊处优。”
我轻吸了口气。
或许童年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段无忧快乐的时光。
可那又如何?最终我能记住的,只有那暗无天日,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苦难生活。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的日子虽然算不得多好,但我每天都能和爱人在一起。
即便荆棘满地,他依旧能为我铺开一条路。
就当是我用那十五年的苦难,同老天换来如今的幸福罢。
不然又能怎样呢?往后的路还要继续走,总不能始终活在痛苦的回忆里吧。
我拍了拍乔千意的脊背,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未来好便是。”
“嗯,以后姑姑会对你好的。”
“好。”
我笑笑,端起橙汁抿了一口,转移话题问道:“这玉佩是怎么回事?柳墨白为什么会求这个?”
柳家也有珠宝生意,为何柳墨白会对祁老的玉这么感兴趣?
这玉佩一定不是件饰品这么简单
乔千意缓了神色,笑道:“祁老的玉确实厉害,说它是饰品吧,它却能滋养魂魄和元神,说它是法器呢,却又没有那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