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钰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过来。
他唇角微微勾起:“好久不见啊,柳墨白。”
说着,他回眸看了我一眼:“陶安染你好,我叫黄景钰,是十八处在切波寨特管区的总负责人。”
“你好。”
我礼貌地笑笑。
遇到黄景钰,我才明白,一个人的儒雅是不是装的,并不是很难看出来。
黄景钰和黄景轩行为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但是黄景钰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我暗自下定决定:下次见到黄景轩,我一定提醒他一下,他装得又不好,还不如不装呢。
黄景钰语气温和道:“陶小姐果然同传闻中一般容貌过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也没有。”
“过谦了。”
话落,黄景钰抬起拐杖,指了指不远处的旧吉普车。
“住处都安排好了,先吃个午饭,我们再去放行李。”
我看着那旧吉普车,奇道:“这车好眼熟。”
“笨蛋,那是十八处专门定制的车,你坐过的。”
说完,柳墨白看向黄景钰:“有劳。”
黄景钰虽然腿坏了,但车子却开得很稳。
新月镇的巷子和田地交错纵横,路面也坑坑洼洼的,但路上却没有太多颠簸。
我好奇地看向车窗外。
新月镇几乎没有楼房。
这里与其说是镇子,倒不如说是个路面修得还算不错的村。
车子停在一个小院前。
简陋的院门外,挂着个红底黄字的牌子,上面写着“翠花小炒”四个字。
黄景钰有些不好意思道:“在新月镇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能找到家饭店就不错了,这店还是十八处一个兄弟的爱人开的,等明年那兄弟去别的特管区轮岗,这店也就关了。”
说着,他带着我们进了店。
甫一进店,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绣花围裙的年轻女人迎了上来。
“黄处,包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黄景轩温声道:“辛苦春梅弟妹了。”
“应该的,您这么照顾我老公,我都没得及谢谢你。”
女人笑容灿烂道:“昨天听说你和朋友要来吃饭,我老公一早去邻居家鱼塘里抓了条大鲤鱼来给你们做酸辣子炖鱼,这鱼算是我请的,你就别再推脱了。”
“也算是答谢您帮我们弄孩子转学的事。”
黄景钰没再推脱,只是笑笑。
“下不为例。”
说完,我们便进了包间。
所谓的包间,不过是几个塑料屏风隔成的小房间,虽然不大,但却被打理得很干净。
黄景钰给我和柳墨白一人倒了杯茶。
“离上菜还有点时间,柳爷要不要先把行李放一下,我让廖春梅带你过去。”
柳墨白垂眸瞥了眼我,闷声道:“也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包房。
包房里只剩下我和黄景钰两人。
我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抬起手中的纸杯,刚打算喝水,对面传来黄景钰沉沉的声音。
“千意她还好么”
黄景钰在问乔千意?
我猛然抬头,对上了黄景钰的眼。
他笑容依旧,只是镜片下那双眼睛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握着拐杖的手也越发地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诚实地点点头。
“还可以吧,姑姑她这些年虽然是一个人,但日子却过得很是潇洒。”
黄景钰愣神片刻,旋即笑道:“应该的,她性格张扬,一个人也能很好。”
这下我愣怔在原地了。
听到黄景钰这番话的瞬间,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乔千意口中那段轰轰烈烈不一般的爱情,指的不会是黄景钰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乔千意似乎还哭了。
而我刚才却告诉黄景钰,乔千意一个人过得很是潇洒。
我心尖一凉,暗道不妙,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须臾,我颤声道:“你、你和千意姑姑认识?”
黄景钰放下手中拐杖,深吸了口气。
“旧识罢了,作为曾经的朋友,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是、是么?”
我微微抿唇,道:“可是千意姑姑她至今未嫁”
“是么?”
黄景钰笑容变得越发不自然,语气也有些慌乱:“许是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吧,她迟早会找到的。”
“可”
原本我还想说些什么,可黄景钰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主动打断了我的话。
“你是不是想问关于余晨澜的事情,我最近很忙,你要问的话,只有今天一次机会。”
言下之意,乔千意的事情不能再说了,除非我不想问余晨澜的消息。
我压制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低声道:“我听人说,余晨澜的母亲金细妹是草鬼婆。”
“草鬼婆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对这个称谓都讳莫如深?”
黄景钰神色微凝。
“这件事要从金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