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了,去给你阿母也捶捶腿。”
听到诸葛乔的声音以及手势,诸葛攀歪歪斜斜的走向关凤,扬起了小拳头。
关凤看得心疼,直接抱起了诸葛攀:“别听你阿父的,阿母不需要你捶腿。”
诸葛乔取出羽扇:“慈母多——”。
话说到一半,诸葛乔瞥见了关凤那圆睁的丹凤眼,将尚未出口的“败儿”改口为“疼儿。”
正说间。
人报府外有一人自称“颍川人石德”,持参军柳伸签署的“传符”到来。
传符就是路引。
来见诸葛乔的,都得有柳伸签署的传符,传符用的是简体字。
虽然部分简体字跟繁体字相似,但曹丕孙权的细作想要模仿也是模仿不了的。
除非细作能取得诸葛乔的简繁字对照表。
“夫君先忙,我带阿狗去见几个好友。”关凤见诸葛乔有公务,遂抱着诸葛攀离开。
诸葛乔则是取来传符,传符上记载了“颍川人石德,表字忆友”以及柳伸的评价“观其身形,似有侠风;察其学问,义理精熟;品其德行,儒风雅致。”
只看这几句,跟往日南下的士子没多少区别。
让诸葛乔尤为在意的,是柳伸最后一句评价“难断其才”。
柳伸跟着诸葛乔的时间颇长,虽说天赋不能称之为上佳,但远超寻常人的“经验和见识”让柳伸也能迈入“良才”的行列。
作为诸葛乔的亲信,柳伸认知的大才都是“诸葛亮、法正”这种级别的。
见的大才多了,柳伸的眼界自然也高了。
寻常的士人,还不够柳伸用上“难断其才”的评价。
“年过六旬还能有‘难断其才’的评价,在伪魏不应当是无名之辈。”
“表字忆友,正常人又岂会起这种饱经世态的表字,必然是假字了。”
诸葛乔暗暗琢磨。
表字通常都是跟名有关联的。
除非这个人在及冠前就饱经世态的摧残,又有故友相继逝去的悲痛,否则绝不可能取这种一看就充斥沧桑感的表字。
“先请贤士沐浴更衣,再取上好的花锦衣赠与贤士,天寒地冻,莫要让贤士冻着了。”
“再召门下督马忠,引甲士三十侍卫左右。”
沐浴更衣,赠花锦衣,是为了在不伤害贤士自尊的前提下,检查贤士是否身怀利器。
召门下督马忠引甲士三十侍卫,同样是为了提防意外。
史载费祎在宴会中酒醉,被魏国降将郭修刺死。
以诸葛乔如今的名望,曹丕必然会有派遣刺客的烂招。
石德来荆州的目的又是拜入诸葛乔门下,这让诸葛乔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个石德是来行刺的刺客。
命就一条。
诸葛乔可不想乐极生悲。
府门外。
石德听到“沐浴更衣”四个字,那半白的胡须微微颤动,显然有几分惊讶。
心中虽有猜测,但石德并未多言。
沐浴更衣,穿上花锦衣。
石德仿佛都年轻了十岁。
来到宴外。
马忠早已引甲士等候,顺手一指右侧的木台:“请先生将佩剑置于此地。”
石德亦不迟疑,将佩剑放于木台,又张开双臂,让甲士搜身。
一切都极为的顺然。
马忠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待甲士搜身后,马忠引石德入内。
两名甲士在石德身后侍卫,两名甲士在诸葛乔身前侍卫,马忠则是仗剑持盾立于诸葛乔右侧。
即便是如此做派,石德都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诧,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这份从容在马忠眼中,更值得怀疑了!
“将军,此人不是寻常的儒生,恐怕来头不小。”马忠小声道出了猜测。
诸葛乔点头。
在诸葛乔和马忠打量石德同时,石德亦在打量诸葛乔。
相貌虽不似孔明,然这举止个性却跟孔明极为相似。
看似潇洒不羁,实则小心谨慎。
貌似,我被视为刺客了?
今后见了孔明,可得好好跟孔明唠叨。
叙礼敬酒后。
诸葛乔看向石德:“我门下文武,皆是当世俊杰贤士。不知先生有何本事?”
石德气度儒雅:“我曾学过相人之术。”
诸葛乔饶有兴致:“世间学相人术的不少,然而精通此术的却是不多。不知先生的相人术如何?”
石德笑道:“以骨法观贵贱,以容色观忧喜,以决断观成败。我有此三法相人,从无纰漏。”
诸葛乔大笑:“好!那就请先生为我看相。”
石德看向马忠等人,意有所指。
诸葛乔端着酒樽:“此乃门下督马忠,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乃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这几位甲士,皆曾为我挡箭避刀,同样是我可以托付性命的忠义之士。”
“先生但说无妨!”
石德目光灼灼,暗暗惊叹。
方才诸葛乔这寥寥数言,让马忠和这几位甲士都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板。
能得人心如此,不愧为世之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