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过来倒是让王司令有些吃惊,轻寒绝对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王司令堆起笑脸迎过来:“耿先生怎么有空过来了。”
轻寒一脸严肃看着王司令说:“王司令可是接到通知了?”
王司令一脸疑惑,不明所以问:“啥通知?”
正在此时,副官过来低声说:“司令,军机大臣的电话。”
王司令神色一紧,看一眼轻寒,笑着说:“耿先生稍坐,我去去就来。”
轻寒微微颔首:“王司令请便。”
轻寒正襟危坐,目光幽深,心思百转。
王司令再进来时依旧是一脸笑意,但看着轻寒的眼神却又明显不同。
轻寒严肃的问:“想必王司令已经知道了耿某的此番来意。”
王司令官收起笑容,郑重其事的点头说:“耿先生有何高见?”
轻寒抬眼环顾,王司令抬手挥退其他人。
“耿先生但说无妨。”
“此人逃逸前家住将军路116号,对外一直以主治妇科中医大夫示人。身边只有一老佣人打理起居。甚少露面,但门庭若市,来往的皆是奉天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其中不乏被推荐过来的日本高层的家眷。听说牡丹小姐也曾悄悄上门拜访过此人。如果我没记错,王司令就住在那一片?”
王司令在听到此人的住址时,心思就开始转动,脑子里翻来翻去,倒真是翻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轻寒停下来看着王司令,王司令点头说:“有些印象,平日倒是没太注意。”
轻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张大夫虽然谨慎小心,但毕竟是逃亡,细软尽数带走了,可墙上那些照片却依然挂着。
轻寒带人上门,自是不能空手,人跑了,有相片就行。
轻寒把照片放在桌上,推过去。
“正是此人。”
王司令拿起照片仔细瞅瞅。
“看着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想来医术也是不差的。”
轻寒抬抬嘴角,冷冷的说:“没些本事哪能让日本人下功夫追杀。”
王司令面色一紧:“日本人爷追杀。”
“是,要不咋能引起新京的注意。”
“他啥时候跑的?”
“昨晚我过去时已是人去楼空。看样子是早有预谋,走的干净利索,不见一丝仓促和狼狈。”
“早跑了?那上哪儿追去?”
“跑不远,白天有人见他了。”
王司令脸上一喜,马上说:“我这就安排人。”
轻寒看一眼王司令,淡淡的开口:“不知王司令是个什么章程?”
王司令眯一下眼,眼珠子转了转说:“日本人在暗处,咱就在明处,大张旗鼓的悬赏。”
“王司令何以大张旗鼓跟日本人唱对台戏?”
“这”
“兹有奉天张姓大夫,以医作伪,谋人钱财,害人性命。现事发逃逸,如有瞒报者,罪当罚。反之,赏银一百。”
王司令闻言一拍手,朗声说:“好,就这么办。”
“将照片印在悬赏令上,连夜送往满洲国所属全境。”
“要活的还是死的?”
“当然是活的,他身上藏着秘密,要的是他的秘密,他的命就值当在那些秘密里。”
接下来,两人又商议了具体事宜。王司令虽是八面玲珑之人,但心里对日本人还是有所芥蒂。满洲国也好,国民政府也好,红区也好,说到底都是中国人,家事而已。日本人可就不同了,那就跟老毛子一样,心里憋着坏呢。这些年,东三省风起云涌,王司令站在风口浪尖,早已看的明明白白,老毛子和日本人都盯着这片黑土地呢。
这可是中国人的,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咋就能拱手让人?王司令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能冷眼旁观。能伸把手的时候伸把手,要命的时候绝对自保。如今这奉天城归满洲国,军机大臣的命令那是绝对要执行的。何况此人手里握着日本人的秘密,说啥也要活捉了他,捏在手里,跟日本人掰扯的时候也多了份底气。
此时的王司令还没听说昨天的事,即使知道了,王司令也不在乎。能给日本人添堵的事,王司令一贯喜欢做。
这日下晌,奉天警备司令部跑出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出了城,奔向各个方向。
与此同时,奉天城显眼的地方,贴满了印着张大夫照片的悬赏令。
天刚擦黑,归心似箭、脚步匆匆准备回家的人,被悬赏令吸引住了,围在一起,有那识字的摇头晃脑的大声念着悬赏令,路过的,围观的就明白了。更有那眼尖的指着悬赏令上模糊的照片说:“哎呦,这不是那妇科圣手吗?听说一直给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瞧病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意,周围看热闹的人点点头,互相看一眼:“原来如此啊,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呐。要不咋能以医做伪,谋人钱财,害人性命啊。”
这消息插着翅膀,天黑时已经传遍了奉天城的大街小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惊了一身汗,更要命的是家里的老爷瞪圆了眼睛,摔了茶碗,要查账。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