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赵芙双随意应了几句众人的问候,翻身坐上了窗口,愣愣的看着窗外。
外面的石林风雪依旧,近乎狂风怒号,遮天蔽日的风雪落下。
石林埋入一片风雪中,暗黑低沉,只依稀可见守护石屋的竹竿立在风雪中纹丝未动。
这狂暴的风雪铺天盖地的压下,竹屋也寒凉入骨,不免需要用法力抵御寒冷。
众人心绪多少也都跟着有些沉闷,整个竹屋都有些沉寂。
云谏起身立在窗边感叹:“怎么突然起如此大的风雪?”
云序川一手背后走来:“这天向来多变,不过我们进来这么长时间,要数今日来得最为诡异。”
赵芙双过去看着这风雪心情总是压抑的,如今倒是多了一重又气又委屈还间或几分悸动的复杂情绪。
她酒劲儿还未过,混混沌沌中再次陷入梦境中。
梦里到处都是杀伐之声,难以分辨具体的人和事,混乱又悲伤。
从梦中惊醒,她擦去满头的汗水,沉沉的喘息。
喘息过后,她拿了酒壶出来,不过是一壶酒进去,那种陷入混沌的状态再次出现。
梦里一声声的杀伐声,她看到有四种不同的武器在天空中飞舞,紧接着天地间血流成河。
转而,画面一转。
不同于之前的模糊不清,一个须发皆白满身是伤的老者被手臂粗的锁链捆缚在虚空中。
一块四四方方的诡秘黑云自蔚蓝虚空而来,流转间,将老者缠食吞没。
“嗯......不要!”赵芙双拼命的想要靠近那团黑云,却怎么都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老者被黑云缠食吞灭。
须臾之间,诡秘黑云像一个吃到美味的恶魔,一边得意的发出阴笑,一边吐出了锁困老者的锁链。
“嗯......”赵芙双嗓子里撕扯着呜咽痛哭,泪痕湿了整张脸颊,“爷爷,爷爷!”
“姐姐,姐姐,醒醒?”
阿宝摇着赵芙双的手臂,却怎么都没办法唤醒人。
见此,除了打坐入定的隋蜃和熊大郎,众人都围了过来。
云谏探了探赵芙双的脉:“并无生命危险,只是陷入了梦魇。”
云序川皱眉:“她怎么回事,似乎一直被梦境困着。”
郑佳宁琢磨道:“不止梦境,入这泪境后,她整个人都不对,阴沉寡言。”
云序川:“她本来不是这般性子?”
“那倒不是。”郑佳宁有一说一,“她这个人嘴巴毒,行事无章法可言,但是做人还是挺乐观的,无论是打人还是被打,都是嚣张的,但是进来这泪境中后,明显能看出她悲沉很多。”
云序川皱眉,他自然能看出赵芙双为人甚是消沉,没事的时候也不爱和大家往来,他本以为她性子就是如此沉闷。
月莱道:“是否是担忧石屋内的危险导致,毕竟只是一个姑娘,听说修为还不高,有些恐惧也是正常的。”
月莱话说完,所有人都默默看她一眼。
月莱不解:“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妩道:“这一点,恐怕不成立,赵姑娘她不像是害怕的性子。”
郑佳宁:“......我和大郎是被她抓来充数的。”
就连月桦眉眼垂着道:“她可不是怕事的,还喜欢袖手旁观拿别人做垫背的,我们所有人出事,她恐怕都好好的。”
闻言,月莱公主一僵,月桦垂着眸忙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你这次能活着逃出来,一定是你的造化。”
月莱悲伤道:“我知道,此番我能活着出来,而其他人却永远的留在了里面,大家虽然不说,但是一定难免猜测是我做了手脚。”
“这种事情解释恐怕也无益,我只知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意用自己来换取他们中的任何人!”
云谏笑道:“公主莫要多想,您悲悯天下,君吾大陆无人不知,您为救同伴重伤归来,大家也有目共睹。”
月桦:“是啊姐姐,没有人会那么想的,您保重身子要紧。”
月莱落寞起身独立窗前,眼眸含着泪花望着窗外黑压压的风雪。
云谏眸子扫过云序川。
云序川沉默的看一眼依旧在梦中难以挣脱的赵芙双,最终还是起身来到月莱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月莱回眸,“殿下。”
话落,泪珠跟着滚落莹白脸颊,湿意打湿纤长睫毛,在这压顶的风雪中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云序川心生怜惜,“何需悲伤,既然选择了试炼,生死便皆看各人造化,你竭尽全力问心无愧,该来的质疑还是会不断,何须被那点质疑乱了心性。”
月莱摇头:“殿下不懂,我难过不是因为我问心有愧,而是我和他们认识百年有余,他们任何人的死去都像挖掉了我的心。”
“你乃一国最为尊贵的公主,重情义是万民之福,但太多的多愁善感,也未必是好事。”
“月莱受教了。”月莱回眸,对上云序川漆黑的眸子,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的光芒,“可是,殿下信我吗?”
云序川漆黑的眸子望向窗外:“无所谓信与不信,我不看过程,只重结果。”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