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年夜,杨华安的事无疑是给众人触了个霉头。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 只得彼此间互相劝慰着,大年夜吃药,来年一大家子都是‘苦尽甘来’。 杨若晴和骆风棠等在老宅这待了没多久,因为杨华忠惦记着家里还有长庚大牛他们要过来,所以大家先走了。 三房的离开后,其他人也都纷纷散了。 回到娘家,杨若晴把杨华安这事儿跟孙氏一说,孙氏也是颇为担心。 “你大伯的身子,从前一直都好好的,白白胖胖,没病没灾。” “但愿这回,也能安然无恙就好。”孙氏道。 杨若晴点点头。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 大家善意的期盼,总是好的,但具体结果咋样,老天爷自有安排。 很快,长庚,大牛他们都过来了。 而村里采药队的,运输队的,也都过来给杨华忠和孙氏拜年了。 这些人,现如今都是杨若晴的手下。 靠采药和押送货物来赚取活水钱。 而这些活水钱,往往比他们在家兢兢业业种一年的庄稼收成还要多。 尤其是今年赶上水灾和瘟疫,田里颗粒无收。 村里那些不在采药队和运输队的人家的日子,过得好艰难,都是靠着吃赈灾粮度日。 而采药队和运输队成员的家中,虽然也遭灾了,可是,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不愁,有积蓄。 大家伙儿尝到了这个甜头,也侥幸跟随了杨若晴,所以过年之前就商量好了过年夜要来给她拜年,送孝敬。 原本是打算去杨若晴和骆风棠的新宅子拜年的。 可是考虑到拓跋娴和阎槐安他们都住在那里,娴夫人又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大家伙儿不好去打搅,于是便相约来杨华忠这拜年。 杨若晴和骆风棠最孝顺,他们都看在眼底。 过来给杨华忠和孙氏拜年,自然也就是变相讨好了杨若晴和骆风棠。 于是,杨若晴等人前脚刚回来,后脚拜年的大部队就到了。 关于杨华安的话题顿时也不好再提,一家人赶紧忙碌起来,忙着招呼大家落座,喝茶,吃点心…… 杨若晴跟孙氏坐在一只月亮形的暖桶里,烤着火,腿上还用一件大大的衣裳盖住了,浑身上下都暖呼呼的。 耳边,听着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乡间的这些话题。 总结一下,无非就是对过去年份的收成总结,对来年收成的期盼。 希望家中的老人,身子骨能健朗。 盼着孩子们,长大一岁,能更加懂事。 更多的,则是彼此打气,趁着年轻,趁着还有一把子力气,好好拼一把。 多赚点钱,把屋子盖起来,把鸡鸭和猪牛养起来。 堂上大红的蜡烛,将屋里照得亮如白昼。 众人的欢声笑语,充盈着满室。 正所谓: 寒暄一夜隔,客鬓两年催。 儿童虽不眠,相守夜欢哗。 一直持续到凌晨时分,村南头的土地庙附近,渐渐传来炮仗的声响。 杨华忠道:“估摸着时辰,该‘开门’去‘出天方’啦!” 众人这才纷纷散了,各自家去做准备。 这边,杨若晴和骆风棠也赶紧回了自己家。 骆铁匠站在堂屋门口,手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挂炮仗。 “回来的正好,要‘开门’啦!”骆铁匠朝骆风棠这招呼道。 “棠伢子,你是这一家之主,这个炮仗你来放。” 于是,骆风棠亲手点燃了炮仗。 杨若晴和拓跋娴还有王翠莲她们都捂着耳朵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 看着那一个个炮仗,炸得如同飞花乱溅。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炮破声。 鼻息间,是硝石和硫磺的气味。 眼前,是一张张熟悉的亲人和爱人的面庞。 心里,是填充得满满的踏实和甜蜜。 这就是过年。 过年真好! 在欢欢喜喜的开过门之后,骆铁匠和骆风棠得去村南头的土地庙那烧香了。 家里面,杨若晴和王翠莲等则去了后院煮守岁的饺子。 一夜未眠。 正月初一日早上。 杨若晴照着这一带的习俗,用卤料煮了一大锅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