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快做好的时候,李长义回来了。
他将自行车停好,拎着熟食进了屋。
“爸。”
李向阳忐忑的叫了声。
李长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在原身的记忆中,李长义不善言辞,十分严苛,是个标准的中国式父亲。
在家中,他们往往充当一家之主的身份,很少与孩子进行情感交流,却又默默的付出。
“一会儿给傻柱家拿点过去。”
李长义对着厨房的崔秀兰说道。
崔秀兰端着菜出来,瞥了眼桌上的熟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供销科是个油水很足的部门,尽管李长义为人正直,并不中饱私囊,可他作为副科长,依然待遇很好,买些吃食是常有的事。
“让小阳去吧,傻柱那小子下午还来咱家来着,说找小阳有点事。”
崔秀兰随口说道。
李长义点点头,也没问是什么事,对孩子之间的来往并不过分关注。
李向阳默默打量着李长义,平心而论,李长义算是个很开明的父亲,并不过多干预孩子的成长,只会在孩子需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
当然,除了从军这件事。
餐桌上,一家三口吃着晚饭,李向阳几次想开口,都被崔秀兰用眼神制止。
李向阳有些无奈,完全没机会啊。
“下午没在家?”
李长义突然问道。
“啊?”
李向阳连忙说道:“和阎叔去公园钓鱼了。”
李长义又问道:“是钓鱼还是抓鱼?”
李向阳反应过来,看来李长义是知道原身掉河里了。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李长义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
“爸,你想哪去了!我就是不小心掉河里了。”
李向阳哭笑不得的说道。
李长义点点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和你妈养你不容易。”
李向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战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傻子!”
李长义语气加重了几分。
“爸?”
李向阳怔了怔,不明白父亲突然说这句话的用意。
“正吃饭呢,你说这个干嘛呀!”
崔秀兰推了他一把,“咱家小阳又不上战场!”
李长义盯着李向阳,缓缓问道:“这句话,你怎么看?”
见父亲神情严肃,李向阳顿时明白,这并非是简单的问话。
他放下筷子,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在战场上,不能傻了吧唧的往前冲,首先要好好活着,才能多杀敌人。”
“说的对。”
李长义沉声道:“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难不成要敌人会舍不得一颗子弹吗?”
“战场上枪炮无情,再厉害的人,也是一颗子弹的事!一死了之是痛快了,可家里还有人等着,要他们如何是好?”
说到最后,李长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李向阳看不懂的光芒。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李向阳看着李长义,他紧紧握着筷子,仿佛那已经不是筷子,而是杀敌无数的砍刀。
一股凛冽的气势自他周身扩散,让人汗毛直立。
“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最终还是崔秀兰打破了平静,她夹了一块猪头肉放进李长义的碗里,没好气的说道:“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李长义一怔,随即低下头,默默吃起了饭。
李向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何用意。
“爸,你觉得如果我上了前线,能保住小命吗?”
他试探着问道。
“啪!”
崔秀兰一拍桌子,“再不好好吃饭,不用上前线,我现在就把你小命给收了!”
“......”
李向阳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吃饭。
这事儿急不得,距离抗美援朝还有两个月,他还有时间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饭后,李向阳拎着饭盒,来到了何雨柱家。
“当当当!”
很快,门被打开。
“向阳哥!”
开门的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正是何雨水。
“雨水啊,你爸呢?”
李向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我爸在做饭呢!”
何雨水奶声奶气的说道。
“向阳啊,吃饭了没,在这儿吃一口吧?”
何大清从厨房探头出来,客气的问道。
“不了何叔,我在家吃过了。”
李向阳打量着何大清,这一年何大清三十五岁,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头发却少得可怜,像极了后世的码农。
他还注意到,何大清眉宇间积郁着一丝忧郁,似乎是在为什么事而发愁。
李向阳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小子估计已经跟白寡妇勾搭上了,正琢磨着怎么撂挑子跑路呢。
“我爹买了点熟食,说给雨水和柱子尝尝!”
李向阳将熟食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