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虹这才抬眸望去,待望见眼前的一袭高大身影,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瞬间黑了。
“燕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脚被烫的生疼,所以非常不悦道。
敢在大理寺动手的,燕王是第一个,待会儿,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还有,他竟然从西海偷偷跑回来,如此玩忽职守,也够他喝一壶的。
引得燕王亲自临阵脱逃,他这一计已然成功。
萧寒野没有回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而是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泛红的眸里是隐隐的怒火。
“蠢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烙铁要是烫在你身上可如何是好?”随后,他扫了一眼狼狈至极的楚子誉,幽幽道,“你大哥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一烙铁了,你挡它做甚?他爱逞强就让他受了去!”
楚子誉抬眸:!!!
苏汐嘴角抽动:!!!
前一秒楚南月还在微微动容,后一秒荡然无存,合着不是你家人,你就不心疼呗,那你还不远千里回来做甚?
冷嘲热讽?看她笑话?
她没好气地拂去他仍旧嵌在她腰间的手:“大哥的身子已是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一点磋磨了。”
萧寒野将楚南月脸上那淡淡的不屑和浓浓的心疼尽数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
怎么与他想的不一样?
楚南月见到他不应该先是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她个昏天暗地,然后再求他想办法救她大哥吗?
他这是又被她给嫌弃了?
他眯了眯凤眸,冷声道:“松绑!”
姚文虹诧异地瞪大凤眸,难以置信道:“燕王爷......您说什么?”
萧寒野深深地看着姚文虹,不由加重了语气:“本王说给楚子誉松绑,没听见王妃说吗?他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一点磋磨,若是死于你别有用心的酷刑之下,命丧于大理寺,怕是到时候姚大人也难辞其咎吧?”
姚文虹摇头不赞成道:“燕王慎言,什么叫别有用心?微臣最是秉公执法,对待所有犯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要不是楚子誉是个硬骨头,拒不交代,微臣何至于大年三十不回家陪家人,忙于此处?微臣也是为了破案实属无奈啊!”
萧寒野听后,幽幽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用词不当了?不过,本王倒是要问问姚大人,楚子誉不过昨晚才被抓进来,何至于不审讯就直接接二连番用起大刑来?你今日更是故意当着王妃的面,百般对他施虐,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文虹被萧寒野一眼就看出意图来,有些心虚,但左右他的目的达到了,意不在刑罚楚子誉,于是,他适时地退让一步:“燕王莫要诬陷微臣,微臣早就对楚子誉审讯过,只不过他不配合才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而已,既然燕王为他求情,那今日便让他稍作喘息。”
“来人,放楚子誉回牢房,明日再审!”
楚南月看着楚子誉,心里暗暗数数。
五
四
三
......
就在狱卒手刚碰上楚子誉的身子之时,楚子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迸发出一大口鲜血来,他仅剩的气息似被突然抽走一般,紧绷的身子无力的松散开,他惊悚地望向楚南月,含糊不清道:“......阿月......”
他有好多话要交代妹妹。
他要妹妹替父申冤,不要一辈子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做燕王妃。
他要妹妹一定要藏好弟弟。
他有太多的不甘......
却是一个字却也说不出,他带着无尽的遗憾缓缓垂下眸子......
“大哥!”
“大公子!”
楚南月和苏汐同时惊悚高声喊道,想第一时刻跑向楚子誉身旁,反被姚文虹冷喝一声。
“泼醒他!”
他见过太多这种场景了,而且,楚子誉昨晚就已经被他打晕一次,他见惯不惯了。
“你还有没有心?”苏汐怒吼一声。
萧寒野扬手打算直接打飞狱卒,却反被楚南月一手攥住,她暗暗对他使个眼色。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得了,他果真是白担心了,人家早就准备了后手,怪不得满眼都是嫌弃呢。
他本来是派风川回来的,但最后却又自己鬼使神差地回来了。
当然,楚南月并没有真的嫌弃他。
最起码,他为她争取了时间,给了她接下来处理一切事的底气。
她昨夜研究了一整夜才研究出的命忧丸,只要服用便会给人呈现出一副频临死亡的表象。
但由于时间紧迫,并不能尽善尽美,比如,服用后尚需一炷香时辰才能发作。
原本这一切她是要和萧一航配合下去的。
结果萧一航无法抽身,所以,她只能自己冒险行之。
她先借对姚文虹坦白之际,近距离接触到楚子誉,然后再假借诓骗他们萧寒野归来,以雷霆之速将药丸塞进了楚子誉口中。
可她没想到萧寒野真的回来了。
在烙铁即将落在她后背那刻及时现身救下她,还为她争取了一炷香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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