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大地白茫茫一片寂静,两里之外的犬吠传到了村里。
屋内,吊锅煮着米粥咕噜咕噜冒泡。下方的粗根柴火一跳一跃燃烧,照亮了整个室内。
一个昏迷的女子平躺在床上,乌发披散在枕间,她眉心不安地动了动。
林芊芊这才一点点感觉到暖意。
明明周围是热的,可一双脚还是插在冰窟窿里一样,森冷,刀切的疼。
她的骨头好冷啊,疼得不行,只有外面的皮肤能感到一点点暖和,而这一点点暖意刚感受到便消失了。
一双布满厚茧的粗糙手,捧起盆里的白雪不断为她揉搓脚心,脚背。
陈母抬首吩咐,“径舟你也帮她搓搓手和脸,不然就冻了。”
陈径舟脸上一烫,他头垂得很低,“母亲,非礼勿动。”
“这个时候就别遵守这些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冻烂双手,冻烂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吗?对一个姑娘来说很难受的。”
陈径舟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脖子,看了林芊芊一眼,眼睛又挪到了母亲那侍弄的双手上,她的手上都是融化的雪水。
陈母叹了一声,小心地替林芊芊揉搓脚,“我是不想她冻烂脸,又冻烂手的。烂了就会流脓,流脓,就会反反复复,冻烂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了,手冻烂了,穿衣吃饭都成问题。”
“是你把她背回来的,这会又说非礼勿动,是不是太晚了。”
陈径舟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着林芊芊昏迷的面容,谨慎又虔诚地双手合十,“得罪了。”
“你当我是朋友,我也当你是朋友,我、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母亲,我来帮她揉脚吧,我不敢碰她的手和脸。”
直到半夜,林芊芊才感觉到双脚不冷了,暖意终于一点点流进身体里。
她被人扶起来,一勺一勺喂了温热的米粥,裹着暖洋洋的棉被睡下。
村口的鸡一打鸣,她听到了一页一页的翻书声,压低的读书声。
林芊芊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陈母那张关切的笑脸,“你醒了啊,姑娘。”
“伯母,是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林芊芊撑着身体起来,心中十分感动。
陈母宽厚暖和的手握了握林芊芊,将米粥和一个滚烫的水煮蛋塞进她手里,“应该的,怎么能对你见死不救,你先吃饭,等会喝一碗姜汤。”
吃完饭,伴着陈径舟翻书的声音,林芊芊端起姜汤一口一口喝下。
陈母一边动手纺线,一边和林芊芊聊起来,“我一直盼望着你能再来,好好招待你一回。你上次送的母鸡,现在一天下一个蛋,能给径舟补补身体。还有那些精贵的米面能吃一会,听说你喜欢吃饼,我等会给你烙饼。”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林芊芊陈径舟陈母三人抬起头向窗外看去,一群人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直奔屋里来。
“好啊!你在这里!”
为首的人的醉花阴的打手,他指着林芊芊的脸,对手下道,“把她给我带回去。”
陈母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们是谁?”
她张开手臂,把林芊芊护在了身后,“你们要做什么?”
陈径舟过来挡在自己母亲和林芊芊前方说,“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为首的男人,对着林芊芊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昨晚逃出来,我们现在来抓她回去。”
“她伤了我们的主子。”
林芊芊对陈母和陈径舟道,“是,我昨晚逃出来了,他们来抓我回去。”
“我不想连累你们,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确是我伤了人。”
这些人不算领头,有六个,陈径舟一个人怎么保护她们两个女人呢?
她怎么能让他出头,他们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任何权势背景,
……
林芊芊叫人拿麻绳捆住了双手,被身后的人推得一个踉跄,往前疾走几步,差点一头撞进面前人怀里。
孤竹双腿敞开,一只脚高踩,斜坐在榻上。他闲适地对对旁边的人挥手,“你们下去。”
“是。”
男人们都下去了。
偌大的房间剩下两人。
他起身走到林芊芊面前,倏忽,伸手捏住林芊芊的下巴,盯着她的脸,“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很好。”
“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忽然,他右手做鹰爪状,狠狠掐住林芊芊的喉咙,食指和拇指指甲用上了力气,深深嵌进林芊芊的喉骨。
林芊芊被捏得痛苦不堪,她张开嘴,难受地吐息。
“你这样的女人为何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对你百般耐心。”
“给你送这送那,你真是贪心,这些还不够吗?”
林芊芊虚弱地摇头,“不,不……”
见到她要说话,孤竹放开了她的喉咙。
只听她捂住自己脖子,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地说,“你不懂什么叫做拒绝吗?”
“如果是你被强迫和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做?如果是你被强迫做不情愿的事情,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