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凝被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杨氏在一旁倒像是想说点什么,可却被郁凝给瞪回去了。
毕竟,这里哪里有一个贱妾说话的份?
“是我一时心急,考量不周,嫂嫂莫要同我计较。”郁凝低着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只是,我担心二哥一去不归。”
他那样的身子,好生的养着尚且有今日没明日的,也不知道进了衙门得受多少罪。
可是,泄题大案是太后娘娘亲自下令查的,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无论是涉及谁都不能徇私,不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进郁家拿人。
却因为这样,郁润的处境才更让人担心。
郁凝说的情真意切,她是真的很担心她的兄长。
香附撇了撇嘴,还怕一去不归,做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担心呢?
“嫂嫂。”魏伊人还没说话,身后传来郁旭的声音,他还穿着宫里的衣裳,一看就是匆忙赶回来的。
郁凝一看见郁旭,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谁都怕莽夫。
“二哥他。”郁旭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跟魏伊人提起这事,只叹了一口气,伸手示意魏伊人先进去。
“旭哥儿。”郁凝往前走了一步,“你可别在正事上犯浑。”
可别什么时候都是直脾气,来个大义灭亲。
郁旭回头瞪了郁凝一眼,“放心,我定然不会学阿姐你的。”
浑到给自己成功穿了一身青色。
郁凝气的咬着牙,她是哪里痛郁旭往哪里踩她,她都怀疑了,郁旭到底是不是杨氏生的,莫不是柔嘉郡主复活,专门给郁方生了伴吧?
郁旭看郁凝不说话,冷哼了一声,“大家也不是傻子,嫂嫂未曾为难过阿姐,阿姐以后也该掂量着点。”
出了这种事,你在魏伊人跟前絮叨什么?
傻子也能猜到你的心思。
嫂嫂不愿意与你为难,那就郁旭自己来说。
“旭哥儿!”杨氏看不下去了,挣扎着起身,拉着自己的女儿退到自己身后。
她如今身份是低,可是再低的身份也是郁旭的生母,说他也就说他了。
郁旭抿了抿嘴,“若没有姨娘这么护着,也许二哥不至如此。”
郁旭终于接过旁人手中的剑,刺入杨氏的心口。
屋子里头,国舅垂着头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的,“方哥儿,这事你不管不成啊。”
郁方揉着眉心,看着魏伊人进来,连忙起身将人迎到跟前,不理会国舅,只交代人赶紧将垫子拿过来。
郁旭跟魏伊人前后脚进来,嘴上说的也不客气,“这事我瞧着也不用着急,若是二哥无辜,衙门自然很快就会将人放了。”
若是不无辜。
郁旭不用说了,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你个混小子,那是你二哥!”国舅气的坐直了身子。
看看,这俩孩子比一个出息,一个比一个架子大。
魏伊人示意郁方不必忙着光照顾自己,“我来的路上在想,父亲上次不惜冒险见苏大人,究竟是故意给人添堵,还是因为另有其他?”
魏伊人一说完,郁方跟郁旭的视线刷刷的就看向国舅。
国舅双手抖了抖,强装着镇定,“我都说了,他管着你,突然上门总不好撕破脸,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也不知道,他原是包藏祸心。”
“父亲,你说这话不嫌亏良心?”要说这理由,郁旭第一个站出来不信的。
还为了嫂嫂好,要说祖母做事那真有可能是为了魏伊人考量,可要说国舅,杀了郁旭郁旭都不信。
“此事关系重大,父亲还是从实说来吧。”郁方随即也逼问了起来。
你将实话说出来,郁方还能思量思量,郁润能被叛个什么,或者,是生是死。
国舅急得拍着腿,“我说实话,你们为何一个个都不信?”
说着,揉了揉眼角,“我承认我是没本事,这么大年岁了,还要看儿媳的脸色。我也承认,几个孩子里头我确实偏心润哥儿,可是润哥儿现在自身难保,我晚年过的如何,全指望你们了,我也想要缓和一下咱们的关系。”
这般掏心掏肺的话,似乎说的失了所有的脸面,侧头低低的抽泣。
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孩子逼成这般模样,瞧着确实是有几分心酸的。
“父亲,若你没有为过官我信,若你是山野村夫,这话我也信,可是父亲啊,你在官场上打拼了多少年了,儿子如何会信?”郁方失望的看着国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愿意说真话吗?
“兄长莫要问了,父亲爱如何就如何,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即便是被二哥连累的一无所有,咱们也认了。”趁着衙门的人还没上门,感觉有什么遗憾的事,就赶紧办了。
当然,被诛九族这种事他们肯定是不怕的,因为九族里面还得加上皇帝太后。
多就是个被流放。
说着,自己从袖子里拿出银票来,一卷,还热乎着呢,直接送到魏伊人跟前,“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被流放到一个地,这是我这个当叔父的给未出生孩子的礼。”
在宫里当差的银子他这都攒着呢,今日,全都给了魏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