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手背插着针管不方便,宋晨曦将鸽子汤倒入白瓷碗中,耐心地一点一点喂给她喝。
等小染喝完后,宋晨曦见白竹始终都没有回她的消息,便直接带着一壶汤去了心内科的病房。
只是等她踏入病房时,那张病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白竹已经带奶奶出院了吗……
宋晨曦垂下头,默默咬着嘴唇,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很多事情她瞒着白竹,只是不想让他和奶奶受到伤害,被牵连。
就像小染当初瞒着自己一样……
……
顾夜寒把公司的处理完,已经将近傍晚。
阿城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少爷,沈放少爷到了。”
沈放一进门,就看到顾夜寒仰头靠在软椅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却尽显疲惫。
“被叫去谈话了?”沈放径直斜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中满是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不也一样。”顾夜寒瞥了他一眼,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细烟,慵懒的叼在口中。
“我父亲又不管,剩下的长辈也就最多说我两句。你那边可不好对付~”
“啪!”指尖摩挲着打火机的金属外壳,顾夜寒拢掌避风,偏头将烟凑过去点燃。
他微微蹙着眉,窗户开的很大,打火机上窜起的幽兰色火焰随着风忽明忽暗的窜动跳跃着。
“老爷子怪我先斩后奏,大伯和三叔也不是省油的灯,让我放过光头。”
顾夜寒半阖着眉眼,墨色瞳眸处涌动着一抹暗光,晦暗不明的模样在缭绕的烟云下显得有些失神。
“你的意思呢?”沈放挑着桃花眼,明知故问。
“敢把晨曦伤成这样,北海就是他的坟墓!!!”
顾夜寒缓缓吐出一口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宛若寒潭,压迫的让人心悸。
“以前不是直呼大名吗?才一晚上就改成晨曦了?”
沈放轻嗤一声,身姿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
“……”
又被沈放套路了,顾夜寒瞥了他一眼,直接起身从酒架上取了一瓶威士忌。
指尖捏着两个水晶杯,顾夜寒坐到沈放对面,往酒杯中倒了半杯酒。
橙黄色的液体在杯中上下浮动,透过水晶玻璃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好看的暖光。
“想想之后该怎么做。我有种直觉,段山不会捞光头,相反,会让他赴死!”
顾夜寒动了动唇,他捏着酒杯,眼底晃出一抹狠戾来 ,低沉的声音犹如粹了冰。
沈放也从沙发上缓缓坐起,他将细烟点燃,烟雾混合着酒气,在空中不断翻滚缭绕。
……
今晚的风总感觉凉浸浸的,北海那边终日不见阳光,风中还渗着咸湿的味道。
听说有人来探监,光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走。
“山………呃………啊……………呃………”
光头眼巴巴的望着程井,张着大嘴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说人话!!!”程井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光头急得满头大汗,见程井不耐烦地甩给他一只笔和一个本子,他高兴得像是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样。
右手四根手指全都被顾夜寒砍断,光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哆哆嗦嗦的用左手艰难地在纸上开始鬼画符。
磨磨唧唧了半天,光头就和第一次学写字一般,左手像是中电抽搐,他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出了一句。
【阿井,山哥让你来救我是不是?】
这字就是鬼画符,每个基本都是半圆弧,根本没有结构可言。
平日里光头都把程井视作死对头,此时却开始好声好气的唤人“阿井。”
程井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没了人样儿的光头,嘴角忽的咧起一丝冷笑。
“是,山哥让我来送送你。”
光头瞬两眼一黑,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双膝一软,“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被削掉手指的手掌半天也无法使力。
眼中一片死寂,光头吐字更加不清,可还是不死心的念叨着,“不……呃……不………”
他疯了一样的去拿笔,继续不甘心的在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遗言”。
【山哥,不会这么对我……山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
桦海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夜里湿气特别重,顾夜寒回顾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宋晨曦正迷迷糊糊的靠在沙发上休息,见顾夜寒回来后,她便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
“怎么不回房睡?”
顾夜寒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温柔的拥在怀中,眸底染着一抹柔和的暗光。
“吴妈说你会早点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宋晨曦的耳畔,捞的她脖颈痒痒的。
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顾夜寒微启的薄唇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意。
“公司事多,我走不开。”
将人搂着上了楼,想着还没给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