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一瓶新开的酒,仰头瞬间一道晶莹润透的酒液顺着他下颌滑落到凸起的喉结。
干完整整一瓶烈酒,沈放颓然的伸手去挡住刺目的阳光,身上却感觉冷的厉害,也疼得厉害………
还是被强烈的光线刺痛,沈放醉醺醺到不受控的去眯了下好看的桃花眼,很快,一道破碎的泪痕也悄然滑落。
…………
到了晚些时候,血红的斜阳把室内照得一片残红。
当夜寒走入这栋豪宅时,刚一推开门,一股铺天盖地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
“阿放!”
一进客厅脚下就有不少歪倒的瓶子,顾夜寒看到沙发角上那烂醉如泥的身影时,原是去夹烟的指节都蓦然间抖了一下。
有些慌乱的把沈放靠在沙发上的头扶起时,顾夜寒一下就感觉到他身子烫到不正常。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精致的眉眼在酒意的浸染下被冲得一片溃散。
沈放迷迷糊糊的看着夜寒,狭长的桃花眼眸尽是混沌的迷离之色。
秋日的傍晚寒气重,顾夜寒瞥到那几扇大敞开的窗户,包括沈放身上那件湿漉漉的浴袍时,他漆黑的瞳眸一下就带了冷感。
阿放这样的状态,一看就是被什么人用酒淋湿过后在这儿赌气喝闷酒,吹风受寒所导致了高烧。
夜寒蹙眉伸手去探沈放额头时都被那炙热的温度灼得微微怔了一下。
“陪我喝……还有酒……别走………”
“你这额头烫的能烙饼了,我可不想陪你再回去躺着。”
感觉一地的酒瓶和洒在地面酒液都要让人无从落脚,顾夜寒低沉的话语虽然带着些兴味。
到底是担心沈放才刚好一点儿的胃,看他手边空荡荡的酒瓶里有不少高浓度的烈酒。
顾夜寒寒潭般的眼底迅速泛起一抹不可遏制的担忧。
看他都醉迷糊了,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没去在意自己根本不能承重的右肩,夜寒刚想揽过沈放的手臂,去把没什么意识的他背到自己背上。
就忽然听到阿放有些低哑的呢喃。
沈放满是病态潮红的脸颊在不经意间滑下冰凉的水痕,连同声音都带了委屈的轻颤。
“夜寒,我喜欢她………我真的好喜欢Florine………”
“我以为她是来看我,可她根本是为了谢允………还让我……别自作多情………”
上挑的桃花眼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般,怎么都透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
“我………想去哄她,可我真的没撒谎,也不是她说的没有心,我就是反应……有点慢………”
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涩汹涌着冲向沈放破碎淋漓的心尖。
他浑身烧得滚烫,不堪折磨的胃快要被酒精撕扯成烂片。
喉咙也像是卡了一颗结结实实的苦果,沈放的呼吸很不稳,他想去按着胃的指节几乎绞得惨白。
先前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着生吞刀片般的剧痛。
“不是不会疼………”这句话,沈放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有心,她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见他一直都在迷迷糊糊的和自己念叨着几句话,夜寒感觉阿放骨子里的高傲也在被什么人寸寸折断。
连同那一身纸醉金迷里携出的风流矜贵也在夕阳下被灼得一片破碎。
“我知道………阿放,我知道。”
看他难受成这样,去捂腹部的手都抑制不住的抖起来,顾夜寒眸中划过一抹更加浓烈的担忧之色。
除了贺一不在时,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阿放会脆弱成这个样子。
自从柳子的事件后,阿放他明明在暗中对Florine百般守护,他……怎么会没有心………
“现在找不到证据,可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么………”
沈放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眼尾红得像是沁着血,潋滟着泪光的桃花眼在看向夜寒时,满是混沌的迷离之色。
“办公室的监控我们一起再想办法,我先带你去博恩,你撑着点儿………”
…………
桦海的暮色无论在何时,似乎永远都像是撒了半碗血般红的厉害。
与此同时,白曼玉正有些百无聊赖的陪着白老太太在博恩检查身体。
老太太最近的身子越发消瘦虚弱,夜里也会抑制不住的咳嗽,有时一咳就是一整晚。
“老太太的身子都是些老毛病,她现在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你这做孙女的应该多去陪陪老人家啊。”
这徐医生先前是白老爷子手下很出色的一名的学生。
就算白老爷子已经去世,他也一直不忘这份师徒情,每次白老太太来博恩,他都尽力照顾着。
瞥了一眼有些走神儿的白曼玉,看她点了点头,注意力却一直都在她自己手上新做的指甲上,徐医生蹙着眉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宋晨曦。
从前,另一个小丫头陪老太太来博恩都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白老太太先前因在家收拾盆栽,抬头时不小心磕上尖锐的窗角。
缝针后因查到有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