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是温室里的花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返程后会好好考虑该不该解除婚约。”
蒋柒绝望地倚向椅背,任由热泪洗涤伤口。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罗零站起身,装作体谅地抚着她的后背。
眼泪浸湿衣摆,罗零实在承受不住,把人推开,弯腰拿起叉子,切开蛋糕。
“来!”
松软蛋糕在餐刀下一分为二,夹层间饱满的果馅滑落,她转动托盘,将有草莓的半块推到蒋柒面前,“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变好。”
泪水模糊视线。
清甜嗓音如幼时一般动听,抚平心中创伤。
蒋柒摆动两条羸弱的细手臂搂紧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颤音忏悔:“零零你真好,我先前不该那样,可以原谅我吗?”
“嗯。”
“太好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以前那样?
可是以前并不好呢!
而且能原谅蒋柒的人已经死了。
她不会替罗零原谅这些人,只会按部就班地布置圈套,待到一切妥当,立即收网。
“太好了!零零,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蒋柒搂紧她的脖颈,眸底闪过不屑快意。
果然,罗零还像先前那样是团软绵花。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能随意使唤。
对视瞬间,她使用精神力,瞳孔亮起红光,蒋柒心声一字不差地落进耳中。
对此她没有丝毫的难过,也没有惊讶,很满意,很开心,很兴奋,越坏,越恶,她就越喜欢。
罗零轻笑,骨节分明的五指攥紧她的下巴,软声轻喃:“现在最重要你的脸一定要治好,树要皮,人要脸。”
“嘶,我知道,但是你弄疼我了。”蒋柒后仰身,弓腰躲闪。
她见好就收。
星际交通便利,药剂师半月来星际一次,其间空余时间,她一有空就用话术给蒋柒洗脑。
脸不治会烂掉,到时候仰慕她的男人会变心,主星球那些世家小姐会嘲笑。
腐肉里开始生寄生虫了……
一系列言论扰得人心烦意乱,蒋柒每日拿着镜子反复照,打回家的电话父亲一概不接。
各方面压力压迫神经。
她几近崩溃。
这时,李维安来了,得知消息提着药箱直奔到她房间门口,扬手轻摁门铃。
罗零拉开门,看着来人挥手道:“你好啊,星际第一药剂师!”
李维安惊愕失色:“你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维安,我们是好朋友,你快进来看我的脸上全是虫!”蒋柒掩面痛哭,脸上皮肤烂成腐肉,冒出难闻的气味。
药剂师没空关注她,一个箭头冲进屋里,拿着仪器检测蒋柒的脸颊,发现有大量寄生虫在烂肉间啃咬。
他吃惊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同一光网下的议员伤势已好大半,蒋柒的脸却越来越严重。
“啊啊啊!滚!”
蒋柒受够这种别扭的目光,情绪失控用脚踢踹他:“你别拿那种闪光灯怼着我的脸。”
手上不稳。
仪器掉在地上碎成两半,疯癫女人没有半丝悔意,更加魔怔地在地上打滚。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柒,他沉声安慰:“你冷静一点,不做数据检测我很难对症下药。”
蒋柒持续暴躁。
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短短几日,待遇从云端跌落到泥潭,家人对她弃之不顾,种种状况令她抓狂道:“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没有。”
李维安皱眉。
罗零默不坐声地戴上手套,小心捡起仪器碎片放至玻璃容器中,谨慎提问:“这设备能及时修复吗?”
李维安轻叹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回道:“不能,悬空监狱的医疗器械主要使用对象是针对异兽,数据不同,没有具体程序可以修复。”
作为药剂师,仪器就是他的左右手,蒋柒无理取闹将其摔坏,还一点歉意都没有。
失望。
负面情绪涌上,室内气压变低。
蒋柒心虚,眸珠滴溜溜地打转,拉出她当挡箭牌:“零零说了,朱居有异兽的感染情况和我差不多,你把异兽肢解了,再拿药丛里的草药做实验给我配出解药好不好?”
“别开玩笑,异兽是动植物变化的,体质与人不同,这样的实验不合常理。”李维安心累。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甩开蒋柒的手。
最后的希望破灭,蒋柒浑身抽搐,宛如筋骨被人抽走,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哭泣:“你忘记小时候我是怎么帮你的吗?你说过只要我需要,你都会帮我的。”
又一波道德绑架。
李维安愁眉苦脸地说:“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可是这种实验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我现在折返回主星球重新取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