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琴确保女儿没事,就开始追问,“兮宝,丹丹说那话什么意思,她带了什么话给什么人?讲什么了?”
张小兮脱下手套,将妈妈推出厨房,“妈妈,没什么,我跟丹丹的事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别在这里了,你赶紧看看爸爸,他在阳台捣鼓那个水族箱,刚才在喊需要什么东西,你去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施清琴被推出厨房,念叨叨地往阳台走去,“文博呀,我怎么听不明白,丹丹说让我转告小兮,什么话带到了??”
张文博在水族箱里摆小石子,闻言抬起头,叹气似的说了一句:“丹丹那孩子啊,心里也明镜似的。”
施清琴就更糊涂了,
张文博害怕妻子乱想,急忙换出一张笑容来:“没什么的,她们女孩子间的秘密,不用管她们。”
他指着地上的水草,“把水草拿给我,你帮我看,这样摆在这里好不好看?”
……
黎明时分,窗外下着大雨,季沐时就在一片雨声中醒过来,他坐起在病床上,从半黑坐到窗外透出白色的光来,他怎么都是心痛,不可遏制的痛!
他的手机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上面除了何眉报告各个公司的重要情报事项再没别的消息。
没有他期待的张小兮的消息。
他打张小兮的电话,传回来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早晨七点半了,他把电话拨到向丹丹的手机里,他要找向丹丹问清楚。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在向丹丹做直播的公司大楼楼下的星巴克里见面。
向丹丹到的时候,季沐时已经坐在咖啡厅里喝掉两杯咖啡了,他虽然被迫地睡了一觉,可是看起来精神也并没有好太多。
向丹丹点了个全麦吐司,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告诉他,“我九点要开播,时间有点紧张了。”
季沐时道:“我不会耽误你很久。”
向丹丹其实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昨天那些话,如果当着他的前再说一遍,对她而言也是有难度的,季沐时有他自己的气场,那是一种常在高位的人一种威仪的气场,突然让跟他说话的人代入一个低下的位置。
向丹丹为数不多与季沐时的接触中,只感觉这个人是干大事的闲人,与她这种打工族,与余果这种搞艺术的企业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那是什么人呢,用具体实例来说,那就是一个说要赚一栋别墅就可以轻轻松松赚到手的人。
对别人来说那是一辈子的难事,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几个月的资本操作。
向丹丹轻轻呼出一口气,“想问什么,你就问吧,知无不言。”
到底还是心虚,向丹丹的目光只在手中的咖啡杯和前面的全麦吐司上,她不敢正视季沐时,他的那一双眼神冷冰冰的,像有刺一样的东西,谁要斗胆跟他对视,就会被他的锋芒刺伤!
“你昨天在医院里说的话,再说一遍!”
向丹丹心里莫名一抖,下意识装傻,“我说的什么话?”
“你跟余果说的话。”
向丹丹喝着咖啡,“我跟余果聊过很多话,谁知道你要问什么?”
“张小兮去施外婆家前给我发了一条分手信息。前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你再不说就是给我难堪了。”
向丹丹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个,分不分手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感情的事让一个外人来说也不好。”
“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才来说什么外人?嗯?”
这句话让向丹丹羞耻,当初余果出事的时候,是季沐时里里外外的帮着,他也从来没把他们当外人,因为他的关系,余果在医院才能得到那么好的照顾。
一想到这些,向丹丹就觉得自己若这种时候还要偏袒张小兮实在是过份了,可是作为张小兮的朋友,她还得挑着张小兮最想告诉他的话,讲给他听。
“我跟我哥原本是要结婚的,他死那天,我都穿上婚纱了。丹丹,我跟季沐时分手了,你转告他,婚礼不办了,让他们家尽早跟客人解释一下,别到时候让人家看笑话。”
“我爱的人是张禹。季沐时是一个错误,现在该让这个错误结束了。”
向丹丹道:“这就是张小兮的原话。”
季沐时眼睛都眯起来了,“爱的人是张禹?!这些话,她怎么不亲自来告诉我?”
向丹丹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心里话,
“不敢,不舍,谁知道呢,也许你该给她一点时间。”
不敢,不舍,短短几个字,也包含太多,季沐时心里总算也有一丝安慰。
可是一想到张小兮说的那些原话,他的心立即被一种巨大的绞痛覆盖了,眼前油然浮现起洪水那天的面画,那是张小兮穿着婚纱晕倒在张禹的身上。
那件婚纱的款式与她在漫画里的她嫁给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季沐时问向丹丹,“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跟一个死人竞争?”
他当然意有所指,向丹丹是怎么代替江尘在余果心中的位置的?
向丹丹苦笑了一下,想起从摩托车上翻下来那一场意外,血的代价,太过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