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还顽强的活着呢,她是最怕死的人了,就是长久不好,也得拖着病体生存。
久病床前无孝子,周许端伺候她这么多年,已然不如从前那般尽心,尤其是周母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他第一次爆发了仇恨怨毒的情绪,诅咒周母去死。
周母一颗心凉到底,儿子这般对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之前的教导都成了笑话。
以前不曾出事的时候,她还在村民们面前炫耀,说她儿子最听话最孝顺。
如今自己也成了笑话,周母想好起来,但家里没钱,根本请不了镇子上的大夫。
周母刚开始还有力气叱骂中周许端不孝,骂他冷血无情,结果被冷待了三天,饿肚子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拉屎拉尿在床上,自己颜面尽失,那气味熏晕自己。
周母凄苦惨淡无比,此刻她当真是后悔至极,若是当初她不曾那般对待柳桥殷,或许,自己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周家不会没有后,听到柳桥殷再嫁人,再生了儿子,周母请求周许端去把柳承栩带回来,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见见她的大孙子。
这么多年,周许端已经醒悟了,周溜子看在好歹兄弟一场的份上,时常接济他,最喜欢的就是嘚啵嘚啵说道理给他听。
“呵,娘,当初是你自己不要这个孙子的,如今想看孙子?人家可不同意呢!”
“还想让他到咱们家来?你是在说笑吗?在陆家,什么享受不到?凭什么来?”
“娘,如今你的心心念念的大孙子考上秀才了,靠着陆家,日后青云直上,说不定还能给柳桥殷请封浩命...他这般好的前途,为何来咱们家?”
“来吃苦受罪?来伺候你一个糟老婆子?人家不怨恨你就不错了...”他们家是如何对柳桥殷的,就算柳桥殷不说,村子上也瞒不住。
他远远见过那孩子一面,气度不凡,浑身浸染着读书人的气质,身形修长俊逸,他忍不住恍惚,看看陆家多么重视,即便不是亲生孩子也一视同仁的培养,扪心自问,若是他,定然不会,心都是偏的。
周许端苦笑,被锄头压弯的腰压得更低了,还横生了自卑情绪。
或许也只有在心里想想,柳桥殷是攀权富贵才嫁给陆淮梁的,这般想着,心情就会轻松许多。
可是他啊,到底是后悔的。
怨恨他娘,也怨恨自己,还有廖欢燕,这个贱女人,竟然偷偷背着他跟村子上别的男人好上了。
这下他是头上戴绿帽,颜色特别深刻的那种,无他,那奸夫就是曾经的塑料兄弟。
被抓到了,廖欢燕肯定是活不了的。
周村长其实不希望这事传出去的,劝说周许端拿一些赔偿,此事就这么算了。
正巧,那塑料兄弟媳妇改嫁了,正喜欢廖欢燕的紧,抠抠搜搜赔了十两银子。
当然拿不出十两,还是廖欢燕拿了一部分,凑够了。
周许端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家里揭不开锅,这屈辱的赔偿,他到底是昧着男人的自尊心接受了。
周许端忍不住咒怨,廖欢燕看上谁不好,看上周栓,他上个媳妇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才改嫁的。
虽然不家暴,但偶尔会动手,让她忍受不住的就是,这么大个男人居然要自己媳妇养!
有手有脚却不种田也不找工挣钱,有时候还伸手向她要钱,正常媳妇都受不了,日子都没有盼头,还过什么。
廖欢燕走的时候多么开心,过了一段时间,就多么后悔。
早知道还不如待在周许端家里呢,至少他只会无视她,不会打她。
廖欢燕欺软怕硬,她可不敢硬气,尝到耳光的甜头,哪里还敢像在周许端家里,好声好气哄着人。
恶人自有恶人磨,周许端远远瞧见廖欢燕一眼,还不是被打怕了,老老实实给周栓洗衣做饭,伺候丈夫。
他也就只能在过得不好的人身上找补一二,周许端也曾不甘心过,他试图接近过柳承栩。
他可是亲爹啊,柳承栩见了他心里没有丝毫波澜,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断然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结果。
柳承栩温热的嘴巴里说出了最凉薄的话:“就算你是我亲爹又怎么样?生我养我的是我娘,给了我父爱的是我爹,我只承认一个爹,当然那人不是你,你也不必怀揣侥幸心里,认为我需要亲爹,不好意思,有我爹,我娘,我这辈子很幸福,你——又算个什么?”
“以前我是恨你的,听你在我娘怀我的时候,不关心我娘,也不曾好好待我娘,还在我出生没多久,想纳妾...你以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我一直在想,你那般听你娘的话,不如就和你娘过日子去啊,你们母子把日子过好,岂不是更好?何必在插足第三人?”
“不娶媳妇急的嘴上冒燎泡,娶了媳妇又想折辱人家,你们母子是不是心里变态啊?还是脑子有问题?”
“要是不曾和我娘做夫妻,我娘直接嫁给我爹,我就是我爹的亲生孩子了,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继承你的血脉!”
一句句扎心扎肺腑的话,让周许端精气神急速消沉,一夕之间仿若老了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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