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摔倒的事,持续在府上发酵,这些是林府的家事,洛青鸢身为外人无法插手。
又加之自己如今假扮男子的身份更不便去探听,走到院子里时,她想到不妥,慌张又返回房间。
回去后,她将房门反锁关闭,径直走到案几位置坐下,她盘腿坐下,双手拈出兰花指放在膝盖上,双目紧闭施法。
顷刻,洛青鸢灵识出窍,幻化出无形人影,她如一阵尘烟循着吵闹声朝三姨娘院中飘去。
三姨娘已经被救治,她脸色苍白,神情沮丧躺在雕花红木床上。
她依偎在林老爷怀中,脸上泪水滑落,青丝散落,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林老爷心疼握住她的手,眉心紧锁,脸上沟壑纵横。
花白胡须的郎中弯腰福一礼:“林老爷,三姨娘虽然止住了血,可……孩子还是未……保住……”
“不,不可能,我的孩儿,不……”
郎中话音刚落,三姨娘哭喊咆哮起来,她惨白的脸庞更加沮丧。
林老爷握紧三姨娘的手嘶哑声音安慰:“柔儿,你冷静一点,冷静。”
“老爷,我们的孩子不可能没了,不,不可能……”三姨娘眼含热泪望着林老爷,她抓着林老爷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
林老爷眼眶通红,他愤怒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他转过脸对着一屋子的人怒吼:“到底怎么回事?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姨娘为何会摔至小产。”
没有实体的洛青鸢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林老爷,此时像只愤怒的狮子。就是大夫人被人诬陷与人暗自勾结,他也未如此不冷静,看来府上说他偏爱三姨娘果真不假。
林老爷的怒吼吓得一屋子人低下头不敢出声,大夫人双手死死捏着绢巾,低头咬着嘴唇,嘴里微甜的腥味让她脑子一阵一阵眩晕。
这时,三姨娘的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声泪俱下控诉:“今儿,三姨娘见天气晴好,便让婢子带她到花园散散步。半道遇到夫人和玉儿在院中闲散,无意间……无意间听见……”
丫鬟吞吞吐吐半天,她望一眼大夫人,低下头一股脑倒出刚才一切:“听见玉儿说三姨娘出身差,三公子不配掌管林府家业。姨娘听后,心中委屈,她与夫人理论,玉儿护住心切,联合大夫人对三姨娘拉扯推搡。三姨娘有孕在身岂是他们对手,婢子本想上前护住三姨娘,怎知她二人下死手,狠狠推倒三姨娘,害得姨娘小产。”
大夫人吓得面色无华,扯着绢巾往后一倒,玉儿扶住她,她手指发颤指着地上丫环责问:“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本夫人何时对妹妹下死手。当时,你在场,明明是三姨娘对本夫人不依不饶,怎么就成了我主仆二人联合对付她。”
大夫人指责一停,三姨娘哭泣拉住林老爷的手:“玲儿胡说,老爷莫怪罪姐姐,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摔倒,与姐姐无关。”
地上丫环哭声更盛,满腹心酸望着三姨娘继续倒苦水:“姨娘,您还要为夫人遮掩到什么时候,多年来,府上是风平浪静,却不曾想是您背后默默吞下多少委屈。如今,已然这个份上,您还要息事宁人,若是如此,府上有无您容身之处难说,恐怕有一天,您也落得二姨娘一个下场。”
大夫人呼吸急促,她拿着绢巾的手捂住心口,瞳孔放大,这些言辞如利刃直击心脏。
大夫人声音颤抖反驳:“好一招嫁祸离间计,你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字字句句是要将本夫人置于死地。多年来,本夫人如何待这府上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本夫人何时让你家主子委屈过,我何时薄待于她……”
“够了!”林老爷威震一声,他拂袖而起,怒视大夫人咬牙切齿道:“你还要装贤惠到什么时候?棠儿如何得来,你也是心知肚明,原是想着你只要善待柔儿与墨儿,为夫不计较你的心机算计。府上家业,你惦记,依你便是,只要棠儿成年接管家业,善待柔儿娘几个,为夫便不予计较,何曾想你如今心肠如此歹毒。”
大夫人憋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愣愣望着林老爷,多年夫妻,他竟是如此揣测自己。
大夫人后退到靠窗扶椅处,浑身瘫软坐下。
“你我夫妻几十年,竟是如此想我,她主仆二人几句挑唆之言,你不辩真伪,便认定奴家是狠心毒妇。”大夫人望着林老爷,一字一句失望透顶。
林老爷满眼厌恶:“柔儿如此模样还是挑唆?她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危与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你不成?前些日子,你被李小姐指控暗箱操作绣艺大赛,为夫念你这些年,对府上尽心,宽厚仁慈。即使让人看如此笑话,为夫不曾责怪你,也不信流言。不曾想你如今更是大胆,件件桩桩算是为夫真正了解你,你真是一个心肠歹毒,工于心计的女子。”
大夫人木讷望着林老爷,她嘴唇发颤,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一颗心落入冰窖。
“如此拙劣的说辞,老爷就如此轻信,若我真是心机算计的人,会如此蠢笨干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大夫人已无力辩解,她的夫婿心不属于自己,怎么会去深挖彻查背后的原由。
“夫人,你还在狡辩,你在背后和玉儿暗自算计的话,早被他人听到,你说只要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