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林初棠与洛青鸢说过娶亲的话以后,他心中酸涩难过,独自离去。
洛青鸢从来不问原由,也不问自己是否爱她在意她,即使,他娶别人她亦是没有任何波澜。
林初棠心中也有怨,她自小会教导他许多,也为他的仕途前程考虑,会为他出谋划策,唯独在感情上,她从不参言。
好像自己娶谁,爱谁,跟谁怎样,与她都毫无关系,自己如何的表白,如何的表决心,如何待她恩爱,她亦不会任何在意。
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再去试探她心中有没有自己,虽然,有时他会很难过。
晚上,林初棠平躺在床上,望着烟青色帐幔在昏暗的屋中轻轻摇曳,他睡不着。洛青鸢背对着他躺着,他不知她是否睡着。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娶国相之女吗?”林初棠在心中硬气了半天,怨恨半天,最终他仍是忍不住开口想要说清楚,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洛青鸢眼睛微闭,自古美女爱英雄,如此桥段,她不用听亦是明了,他能娶一个女子,有了他们的孩子,或许,他这一世的轮回,也会多几分圆满,自己何需了解太多。
“你们相爱便好,至于为何,不需要与我说。你不必担心我,我亦不是容不下他人之人。”洛青鸢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怨气,她真的放得下。
林初棠侧过脸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已失望透顶,他眼中布满晶莹,仍是自言自语说道,“这桩婚事,并非我所愿,那相国千金,与我在宫中有过几面之缘……当初,国相探过我口风,我听出几分来。亦听闻过,那小姐倾慕我,几年来,家中为其相亲之人,她皆不愿意。国相几番试探,我不为所动,后来,听说……那女子以死要挟,国相求了帝君赐婚……”
林初棠像是讲诉他人故事那般,洛青鸢眼睛微微睁开,凡人对于情爱的偏执,确实让人难以想象。
“除了我无法抗旨以外,你亦知晓,帝君继位后,朝政动荡,他收复人心不是易事。国相乃几朝元老,帝君除了想卖他一个人情,更想笼络他,如此,帝君在朝政上,也能更有话语权。而我……”林初棠停顿一下,他侧过脸继续仰面朝天,“你也知晓,自从与祝安王那一战之后,外患内乱亦是没有那么频繁。如今,我虽有将军的名号,可亦不能靠那一战吃一辈子,现在只是收复一些山头小贼。若是,想在朝中立足,亦是需要收复人心,与国相之女联姻,也是巩固地位之一……”
洛青鸢心上一颤,她转过身凝视林初棠,脑海里想起那一年,他失去一切,当初为了让他更快翻身,自己让他娶叶玉婷,如此,他便有实力和机会与林初墨抗争。
当时,他义无反顾地说,自己不愿用婚姻去做交易,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成就自己,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这些话,好像他自己已经忘了。
所以,他真的如司命与其他人所说那般,站在权利的高位以后,便不再保持初心。她宁愿他对自己说,他与那千金小姐真心相爱,也好过,他真的已经开始在权势面前迷路。
林初棠默默侧过身,他与洛青鸢四目相对,“阿鸢,我心中只有你,就算那个女子进府,亦是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林初棠握住洛青鸢的手,洛青鸢借着月光望着他,他眼中尽是沧桑,不再是当年少年的眸光。
洛青鸢抬起另一只手,她轻抚林初棠的面颊,心中万般感慨,欲言又止。
“阿鸢,我爱你,只有你是我此生挚爱,无论怎样,我说过,我的心不会变。”
洛青鸢睫羽微微轻颤,她垂下眸眼,“既然……你也莫说你的无奈与考量,人家女子嫁进府中,你亦是好好待他人。”
“所以……你呢?”林初棠眼眶打转,他将洛青鸢搂入怀中,“我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
“你莫再说这些了,既然,已经决定,你就莫再说些没有意义的话。记得那一年,我与你说过,我一直怀疑祝安王背后有其他人,你说你们清剿过程中,没有发现他勾结其他人。这些年,你将此事是否放心上,朝中的势利错综复杂,你一定记得小心。”洛青鸢岔开话题。
林初棠心中的苦涩无处诉说,哪怕洛青鸢说出一句在意自己之言,他亦是舍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他也是愿意。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心,他声音哽咽道,“我自会留意。”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洛青鸢轻轻推开林初棠,她平躺着微微闭上眼睛。
借着月光,林初棠望着她,明明她就在身边,对于自己却是那么遥远,他静静转过身,仰面躺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也不知自己如今在追寻什么,很迷茫,权利?地位?爱情?好像他都想要,可好像又都够不着。
他默默闭上眼睛,不去想太多,迷茫中,他渐渐进入梦乡,梦中的他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在幻境里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可以放肆的笑,大声的哭,身边人亦是良善美好的。
就在那些欢声笑语中,渐渐的他陷入一片汪洋,狂风骤雨,涛声阵阵,他被浪涛无情拍打,他拼命的想要挣扎靠岸,总是被无情的力量给拉入深渊。
如此反复,他绝望嘶吼,想在茫茫沧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