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差点又跟着议论别人的家事了。
她打量了一下沈以安,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不知道刚才又去哪里了。
这不好好养着腿,也不闲着,真是不知道干嘛去了。
沈以安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目光直视不回不避。
这倒是让江梨有些尴尬了。
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我先回去了,没事你们也早点回家。”
沈以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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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以安跟二妮回到家,就迎上了罗桂英。
罗桂英今天上午上工闪了腰,此时心情不好。
看到沈以安从外面回来,这脸就更臭了。
“老三,你这腿什么时候才会好啊!你这都好久没下地干活了,挣不着工分,到时候年底分粮食那得少多少啊!”
沈以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声道:“快了。”
罗桂英不满意他的回答,“快了,那是什么时候。
我看你也不用拄拐棍了,从回来后,就成天往外跑,我看你身体没什么事了。
你明天就开始干活吧,我跟村长说说,给你找一个轻便的活,总不能成日里在家里待着。”
沈以安:“我不会吃白饭的,如果嫌我是拖累,那把我分出去好了。”
罗桂英只是随便唠叨几句,她自然不是真的想分家。
老三是个能干的,虽然休息了这阵,但是他一直从没有吃过白饭。
老大老二都成家了,拖家带口的吃粮。
老四花钱大手大脚,也经常被补贴。
就只有老三,他只有一个人,之前是交给家里不少钱。
都是家里人占他便宜。
但是被老三这么顶嘴,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她很快想通了,想起了老头的话。
他说老三是个能干的,得罪他干嘛?
罗桂英讪笑道:“我就是嘴快说说,你干嘛说这样的话,哪能把你分出去,我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你治病没少花钱,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日子难过啊!”
沈以安听了罗桂英的这些话都已经麻木了,以前还会有些奢望,现在心如止水。
原来父母不爱一个人真的很明显。
老四和他就是明显的对比。
永远捂不热的心,就没必要捂了。
一直期待就会一直失望而已。
他道:“你少补贴给老四,那就够吃够用了。”
罗桂英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四可是你弟弟,他在城里开销大,什么都要花钱,不给些钱他,他不得饿死。”
沈以安道:“他有工作有工资,只养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够了。
要是花到别的地方去了,那就另当别论。”
罗桂英可听不进去这些,她只相信小儿子说的,小儿子最心疼她了 ,哪里会骗她,说钱不够花,那肯定是真的不够。
“够什么够,县城东西可贵了,什么都得花钱,在城里生活压力大,你这做哥哥的哪能忍心看弟弟日子过得艰难。”
沈以安淡淡道:“我当年不难吗?当年我十八岁不到,出远门时你就给了我三块钱买火车票,从不考虑我在外面是否饿肚子,是否有瓦遮头,离家两年,你可是一句关心都没有。
这些年我寄的钱,都让谁给花了,我对这个弟弟不好吗?”
罗桂英丝毫不愧疚,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弟弟年纪小,身体弱,花了你一些钱,你就这么斤斤计较,有当哥哥的样吗?
你不就是想讲我偏心吗,我哪里偏心了,你这腿我还不是给你治了。”
沈以安无话可说,心也有点累,他以后再也不会提了。
他从小就没有感受到罗桂英对他有一点点母爱。
爱是骗不了人的,但是罗桂英都不屑骗他。
她表现的是这么清楚明白。
六亲缘浅的人注定孤独一生。
他从罗桂英身边走过,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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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昨晚得知消息后,一整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不得了。
早上起来嘴上就张了一个水泡。
一下工等人走完,就把陈春生拉到小树林里。
“春生,你帮帮我吧!你帮我跟你爸说说,这工农兵大学名额给我行不行?”
陈春生一脸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李清月不满道:“这么说你也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陈春生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在家里随便听了一耳朵。”
李清月瞪着他,满脸的不相信。
“你骗谁呢?你怎么能不知道?
你妹妹都能把这事告诉赵泽霖,你就不能告诉我吗?你是不是想毁了我?”
陈春生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怎么会想毁了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会抛弃我。”
李清月对这种没用的男人真是看不上,道:“我怎么会抛弃你,你不要想这么多。
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