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看着她手里快递到他嘴巴边的红豆冰棍,眼眸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愣了一下才接过她手里的冰棍,说道:“我喜欢红豆冰棍。”
虽然他说着喜欢红豆冰棍,但是江梨还是敏感的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伤感。
“你怎么了?
不喜欢可别勉强,我再去给你买别的。”
沈以安咬了一口,红豆味的冰棍在他嘴里慢慢嚼着,直到嘴里的冰块慢慢融化。
他才道:“不勉强,我喜欢红豆。”
江梨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东西买好了吗?”
“嗯,买好了,就买了一些糖果给二妮他们,他们每次都期待我进县城,不能空手回去让他们失望。”
“你可真是一个好叔叔,你的侄子侄女们真幸福。”
江梨早就发现了,沈以安这人外冷心热。
别看总是不爱笑,脸上冷冷的,但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她观察了很多次,人品没问题,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主要他身上有种魔力,让人觉得很可靠,很有安全感。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站在沈以安面前,皱眉说道:“三哥,你怎么来县城了?”
还不等沈以安回答,他又道:“是不是娘让你来给我送东西的?
粗粮我可不要,我要细粮,这次有没有带鸡蛋过来,我这鸡蛋都吃完了,正缺鸡蛋呢?
你这些天有没有打到野物啊!下次带到县城给我,我给同事们加加餐,给他们尝尝鲜,团结一下革命友谊。”
江梨打量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简直和精神病一样,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一副欠揍的嘴脸。
沈以安没有想到,还能在街上碰到沈以康,他这副理直气壮口气让他满脸冰霜。
他冷声道:“我来县城自然是有事要办,可不是来看你的?更不是给你当跑腿送东西的。
再说了,你上次回家,不是已经把家里的细粮鸡蛋扫荡一空了吗?
这才几天啊!那么些细粮和五十个鸡蛋,你都能吃光了吗?
那些猎物你想都别想,别说给你同事吃,就连你以后也别想吃上一口。”
沈以康不是省油的灯,鸡贼的很,每次回家都跟鬼子大扫荡一样,把家里值钱的,好吃的通通带走。
自己在城里独自享受,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潇潇洒洒,根本不考虑家里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之后的口粮生存问题。
被宠爱的人一直都是有恃无恐,家里两老口当家,特别是罗桂英又十分泼辣强势,其他儿子儿媳妇有意见,她也统统装作看不见不理会。
在面上沈家团结一致,家庭和睦,实际上内里早已经一盘散沙,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老两口坚持不分家,就是为了掌控几个儿子,享受当家做主高高在上的感觉。
为了让几个大儿子扶持小儿子,无私奉献无私付出。
这又怎么会长久呢?
人性可是多变的。
压抑久了早晚得大爆发。
沈以安早就看透了这个家。
沈以康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说的这么难听,当即也有些生气了。
“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和同事打好关系,也是为了能在厂里更好的工作,能取得更多的支持,作为我的亲人,你不盼着我点好吗?
你说的这些话,也太令人伤心了。
一些野物也舍不得,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那些细粮和鸡蛋又不是我一个人全吃了,你也知道我正在转正的关键时期,我得送礼,还有我主任的老妈最爱吃鸡蛋了,乡下鸡蛋新鲜,自然得送过去。”
沈以安嘲讽道:“我的确小气,我猎东西辛苦,几次滚下山受伤,可不是为了满足别人的口腹之欲。
我深知这些东西来之不易,自然比不上你出手大方。
你的侄子侄女们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吃上一个鸡蛋,家人勒紧裤腰带攒的粮食都被你这样白送给人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转不转正是要看你努不努力,工作态度是否认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再怎么送礼攀关系,这样的人也好不了。”
江梨闻言,瞬间有些鄙夷的看向沈以康。
这人长得挺端正的,行为作风倒是不正。
不顾家里人死活,拿家里东西嚯嚯,真是黑心肝。
这种人天生自私自利,非常的利己。
与这样的人做家人或做朋友,都会特别的痛苦。
朋友可以逃离,家里却没有办法。
沈以安有这样的家人也真是倒霉。
沈以康有些恼怒,“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我工作可努力了,经常得表扬。”
沈以安冷哼一声,要不是厂里有人告诉他沈以康在厂里的真实情况。
他说不定还真会相信这家伙的满嘴谎言。
沈以康:“家里这么多劳动力挣工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