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桂英自然不会把债务揽上身,沈以康惹的麻烦,欠的债,她现在都在忧心。
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招上事呢?
她讪讪的说道:“你们债务关我什么事情,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你有钱替你丈夫还不就行了。
我就问几句,你就有一箩筐的话来顶我,显得你能耐是不是?”
江梨懒得跟她说,罗小竹和阿力已经上了拖拉机,她也跨上了拖拉机。
她一上来,拖拉机就“轰轰轰”的发动,只留阵阵浓烟经过。
江梨三人在拖拉机上盖着一床旧被褥,头上裹严实,倒也不显得冷了。
可是天公不作美,半路上还是起了雪花,等到了县城时,身上都有厚重的雪花已经化成了水,全身都湿了。
邻居大婶好心给大家烧了热水擦身子。
何文珊真的状态不行了,奄奄一息的感觉,看到她苍白的面孔,江梨一度怀疑她能不能熬到除夕夜。
也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任性,这雪下的这么大,你们也能不管不顾的赶路,真是胆大哦。
我这大雪不会停哦,你们也回不去了。”
江梨道:“婶子,我们就是过来这边过年的,赶不回去也没关系。”
邻居大婶叹气道:“你们都是好人啊!她估计熬不了几天了,你们过来陪着她也行。
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年纪轻轻带了一个娃,无依无靠的,让人看了心酸。”
邻居大婶也是个热心的好人,也是真心的同情何文珊,江梨虽然托付她照顾,但是就算不在她的照顾范围内,她也在尽心照顾着。
阿力似是感应到什么,回来后一直黏在何文珊跟前寸步不离。
在床前“妈妈,妈妈”的叫唤着。
可何文珊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答他了。
连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脑袋,都有些有心无力。
江梨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着何文珊的手说道:“放心吧!阿力在我那很好,很适应。”
何文珊点了点头,江梨没有在房里多待,把时间留给这母子俩,让他们多待会。
小竹手脚麻利,很快做好了午饭。
大家解决了午饭,就开始装扮这个小院子,贴上喜庆的窗花,挂上了大红灯笼。
冷清的小院里总算有了一丝要过年的气氛。
年近过年,小巷子里面每天都是鞭炮齐鸣,响声不断,孩子们不顾大雪纷飞的天气在小巷子里跑来蹿去,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表嫂,这阿力的妈妈看起来病的很重,我刚才看她难受,给她翻了翻身,才发现她已经尿床上了,我给她换了裤子。
还完才发现她眼里居然蓄满了泪水。
我以为弄疼她了,向她道歉,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江梨铺床的动作一顿,很快明白过来。
何文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能下来的床上厕所,或者反应来不及。
人都是有尊严的,更何况是还年轻的女人。
当她大小便失禁的时候,自己又无能为力时,估计已经感觉到生不如死了吧!
“小竹,这几天你多费点心,病人心思了敏感一些,她控制不住自己,自然情感上接受不了。”
罗小竹点头,“表嫂,我知道,我就是看她可怜。
要不,进屋我不睡觉,守她床边吧!
如果她想上厕所,身边有个人也方便一些。”
江梨道:“一个人也熬不住,我们俩换班,一个人上半夜,一个人守下半夜,这样都可以休息。”
罗小竹自然没有异议,她能过来帮到表嫂的忙,就已经很开心了。
第二天,早上江梨给何文珊喂粥时,她不张嘴,不吃饭也不喝水。
江梨开始以为她吃不下,也就没有勉强她,但是发觉她嘴唇干裂还不肯喝水时,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端来一杯糖水用勺子喂到她的嘴边。
“喝点水,不喝水不行的,你别怕上厕所的问题,湿了就换,这有什么?
每个人都有生病的时候,尊严任何时候都可以有,但是生病的时候可以允许它没有,病魔它会让所有人没有尊严。
面对疾病,你不是唯一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也不会是例外。
不要因为外在原因折磨自己。
这样只会让心疼你的人更加心痛。”
何文珊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泪珠滚落在脸颊。
阿力在旁边喊道:“你喝水,你喝水。”
他接过江梨手里的碗和勺子迫切的去喂何文珊喝水。
何文珊顺从的张大了嘴巴,甜水一勺一勺的喂进了她的嘴巴!
江梨松了口气,能喝了,就是想得开了。
昨晚一整夜都在下雪,早上起来院子里的雪都已经盖到了脚脖子上。
沈以安一大早还给江梨堆了一个雪人在院子里,这雪人的肚子大大的,看起来很像南极的大企鹅。
江梨上午和沈以安一起去了供销社,抢了一些鱼和肉,来做年夜饭。
外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