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陆春眠已经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然而这里一片漆黑,安静的可怕。
费了一番功夫才摸到开关,灯一打开,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般惨状:设施乱成一团糟,玻璃碎片洒落满地,仪器也被砸得七零八落,可怜的横躺在各处。
毫无整洁,干净可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被捆绑在床上的男子。
他同上一世一样,紧闭着眼,安静的沉睡着。
似是感受到有人的到来,宿动了动眼皮,最终并没有睁开,只警惕的问:“谁?”
“……宿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宿沉默了半晌,似乎连身体也放松了许多,过后才回了句不记得。
然而在两人都没有在意的角落里,测谎仪亮起了红光,并发出了警告声。
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看着这张同自己相差无几的眉眼,陆春眠忍不住伸手抚摸,开始想象他的眼到底是什么模样……
还是来晚了一步。
还是晚了……
“对不起……”陆春眠低声呢喃着,并想办法解开束缚在宿身上的镣铐。
没有钥匙孔,没有按钮,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先生何故道歉?你我并不相识。”宿温柔的笑问。
越是这般,陆春眠心中的负罪感越强。
前世因为太过弱小,不得已的被陆神只杀死……但忘了,忘了宿的提醒,忘了宿对这座城市的恐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陪自己来到让他恐惧的地方。
当初此城沦陷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的离开了这里,从丧尸的追捕中逃脱。
……不管怎样,前世的他还活着便好。
正当陆春眠想着要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同他认识时,忽觉侧颈一痛,随即丧失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不得已的跪在了地上。
将插在侧颈上的针管拔出,再转头看向门口……
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不过她受了重伤,浑身都是鲜血,手持着麻醉枪,吃力的大口喘着粗气。
眼皮……不受控制的想合上……好困……
即便知道现在还不能睡着,可脑子昏昏沉沉的……
“不…这次,我…绝对不能再,抛下你……”
仅是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陆春眠全部的力气。
本想挣扎着站起身,但却看见谭梦秋扔掉了手里的麻醉枪,转而从大褂里拿出来一支手枪。
这手枪的威力,陆春眠可太熟悉了。
昏沉的意识中,双目只看得见那漆黑的枪口。
“下地狱去吧,该死的原始人。”
话音落下,枪声响起。
可预料中的死亡疼痛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竟是子弹被钢铁阻挡的闷声,以及属于宿的熟悉草药味,以及他那温热的体温包裹着自己。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解开了实验台上的枷锁,以及插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以旁边的柜子作为格挡,将陆春眠紧紧抱在了怀里,成功躲过了这场死亡。
“啧……”被扰了好事,女子心中显然充满了不快。
“宿……你真以为我还会同前世那般愚蠢,信了你的谎话吗?!”
前世……
陆春眠惊讶的转头看向身旁男人的侧颜,一时没反应过来谭梦秋话中的意思。
直到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骨折声,以及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陆春眠这才挪开了视线,朝门口看去。
只见薄涯化一脚踹向了女人的双膝,逼迫她跪在地上,又将她右手手骨扳断。
这样一来……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