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别围的这么近,散开一点儿。婶子客气了,我赶紧看看伤者。”
旁边受伤的小么爹已经快有些神志不清了,杜兰月担心时间长了,若是失血性休克就麻烦了,现在可没什么输液治疗的抢救方法。
小么奶红着眼睛点头,众人也赶紧给杜兰月让开位置,至于散开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围成的圈子稍微大了一些,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热闹,这可是他们进入林子之后,第一个受伤严重的,他们也担心着呢。
见他们如此,方氏的大嗓门喊起来,“都没听到我弟妹说什么吗?赶紧往后退退!小么爹都要喘不过气了,耽误了治疗可咋办!”
既然小么奶这么敞亮,方氏放心了,只要不紧着他们家弟妹坑就行。
至于小么娘?刚想嚎出来的一嗓子哭嚎也被她打断了!
小么娘瑟缩着,眼睛通红,心道,婆母真是老糊涂了,若是汉子被何家二儿媳给治毁了,都这么说了还怎么要赔偿银子呀!碍于周围人多,只能乖觉地闭嘴,心里倒是镇定了些,像娃儿他爹这般重伤的,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过,一想她往后的日子,也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其他人看到了,还道这小么娘平日里看着挺混不吝的,没想到还是个疼汉子的。
唉,也难怪,这年头女人地位低下,没了汉子的女人虽说也能改嫁,可后头的哪能有前头的好?再加上有了儿女的牵绊,大都过的不如意。
杜兰月看过了小么爹的伤势,对小么奶道,“婶子,你家儿子伤势不轻,这棍子得扒出来,否则不仅没办法止血,还容易引发感染,哦,感染的话就是发热。”
哎呦,发热?
这年头若是发热了就不要活了!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声。
小么奶点头,“听你的,二郎媳妇!”
杜兰月接着道,“这位大哥的受伤位置靠近心脏,好歹没有伤到肺部,否则形成气胸最是麻烦。不过,即使这样扒出来也是有危险的,就怕出血不止。”
小么奶想了几息功夫,强忍着心头的担忧镇定下来,道,“二郎媳妇,你拔吧!咱是贱命,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她心里明白,若儿子身上的棍子还不拔出来,恐怕就真的不好了。
若是她有办法拔,早就拔了,也只是担心弄巧成拙罢了。如今二郎媳妇说能拔,就算是有风险,那也是要拔的。
随即,对着儿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儿子,你可得忍住。二郎媳妇说能给你拔出来了,这回能不能撑住就看你自己了!多想想你老娘还有你的两个孩子!若是你没了,我们三个哪里能活?”
至于她那好儿媳?还是别提了,省的儿子生气,这伤是怎么来的?他们自家人还能不知道?
小么爹疼得几欲晕厥,此刻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杜兰月看到他眼皮动了动,便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
让妇人端过来热水,小翠已经将需要用的器具准备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有碘伏、酒精、纱布、云南白药粉,以及缝合需要用到的针线,那针还是从郎中那里买的,足足花费了她一两银子,比一般的绣花针要细且韧,用来充当缝合线还挺合适。
吩咐两个汉子过来压住他,没有麻药只能受着了。但小么爹如今已经很疼了,如果快速拔出的话,疼痛感也不会加重多少。
不过,杜兰月还是本着人本主义的原则,狠狠心将手里存下的止疼药往他嘴里塞上一粒。
“大嫂,一会儿将这个在火上烤一下。”杜兰月将手里的小刀递给方氏,边上便有火堆,这活儿不难。
方氏接过,点头。
何二郎则是在她的授意下,用剪刀将小么爹的衣物剪开,杜兰月仔细洗手之后便拿起浸泡了碘伏的纱布棉球给他消毒,左手用纱布加压,右手则迅速地找准方向和力度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一下便拔了出来。
小么爹的身子抽动了一下,之后便疼晕过去了。
“啊啊,她爹呀!你这是要断气了吗?哎呦,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突然的一嗓子吓了杜兰月一跳,侧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过来喊人救命的妇人。
“我说大嫂,你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吗?否则病人没事儿也要被你吓死了!还有我这个给人看病的,也要被你吓出毛病了。”
杜兰月继续用手捂住伤口,举起已经烧红了的小刀,对着流血最多的断裂血管压了过去。
“滋啦”一声,一股儿烤焦了肉的气味儿传出来。
“出血太多了,电凝可以止血,如今只能用这个替代一下。”杜兰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人群中的好奇声不减反增,虽然有些血腥,但大伙儿也想看看何家二儿媳怎么起死回生,小么爹到底能不能活过来?
少顷,只见那黑洞洞的伤口不再汩汩地往外流血了,血液的流速慢了很多。
杜兰月很是满意,又将那伤口缝合了两针,后将云南白药粉洒在上面,同时做了肩背部的包扎。
这些就完了吗?当然没有!
“婶子,拔是拔出来了,但这棍子本身不干净容易引发化脓发热,还要用些消炎药物,只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