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媳妇这般笑靥如花,何二郎心里更觉得好笑。打她一出来,他便知道杜兰月是想要跟着去城里了。
只不过为了故意逗她,此时也装作十分不解。
杜兰月清了清胖子,道,
“那个,也带着我去城里吧?我想看看那人参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经她这么一提及,何二郎才想起,他们曾经冒着被毒蛇咬的风险挖了一根人参。又装作考虑了一下,这才悠悠道,“人参还是别卖了,家里如今不怎么缺钱,何况这人参价值贵重,先留着吧。”
人参是救命的良药,据说妇人生产的时候若是遇到难产没有力气,这人参能派上大用场,媳妇身子娇弱,有备无患。
杜兰月乖巧点头,这本来就是这个噱头,若是何二郎不同意卖,便不卖就是。
“那二郎是同意我跟着去了?等等,我先准备准备。”说完便欢快地转身回屋里了。
何二郎讶然,只能摇头失笑。
他这娘子,看起来十分端庄谨慎,实际上是小女儿心性。
等杜兰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利落的窄袖带梅花暗纹的墨绿色襦裙,头发依然是高高束起的单螺髻,发间是何二郎送的那只白玉兰花钗,整个人显得十分利落清雅。
逃难一路都是灰扑扑的,如今终于能收拾干净了,杜兰月自然不想邋里邋遢去逛街。
其实她这番打扮对比之前的女主,也是低调了许多。但看在何二郎眼里,自然觉得她哪儿哪儿都美。
何二郎莞尔,没想到只不过是进城,竟然能让媳妇这么高兴?果然如大嫂所说,只要是女人,都喜欢逛街、首饰和漂亮衣裳。
看来他以后得好好赚钱,买首饰衣裳取悦媳妇才行。
梧州府,他们来过一次,但也只是草草看了大概,当时还大包小包、心里怀揣着对未来的不安,哪里有心思将整个街面看清楚?这回倒是能仔细瞧瞧了。
“二郎,二弟妹,你们两个各自去忙就好。两个时辰后咱们在此汇合。”何大郎知晓他们两个要来办正事儿,便开口说道。
家里的粮食所剩不多,这回有何福生等十几户人家一同过来,也不怕店大欺客。
“知道了大哥。”何二郎同杜兰月答。
梧州府不愧是距离京城不远的州府,同荆州府相比,繁华了许多。
东西南北四条大路十分宽阔,就算是四辆马车并行也完全可以。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悠悠,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二郎,刚才我问询了书肆的位置,咱们是先去给你看看书册?”杜兰月问道。
“嗯,那就有劳月娘了。看完书册,再带你去瞧瞧胭脂铺子还有药材店。”何二郎轻轻捏了捏媳妇的手,嘴角上扬道。
很少见他如此松快的模样儿,杜兰月也觉得很高兴,便点头应了。
心里也觉得熨帖,瞧,即使她不说,夫君也知道她的想法。
这回进城,她可不就是想看看胭脂跟药材?
空间里的胭脂虫已经繁衍的十分旺盛,还有药材,也已经长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如果都能卖个好价钱,她打算说服何老爹等人,明年春天便种上些,这样一来,她的一路辛苦也不算白费。
虽说手里银子也够过一段时间了,但杜兰月很有危机意识,深感手里没钱的种种无奈。
开源节流,开源节流,先开源才能节流嘛。
梧州府最有名的书院周围,书铺林立,想要打听到位置并不困难。
“掌柜的,请问您这里是否有会试的《小录》?”何二郎上前,十分谦虚地拱手询问。
会试小录,在一般的书铺子肯定是没有的。
不同于府试跟乡试,会试小录一般是不会流出来的,当然也不是没人做这个生意,只是价格比较高昂,也卖不出多少。
无他,试想一下,这一州府的举人能有多少?又有多少人会来买小录?如此一算,还不够印刷费呢!
果然,那掌柜疑惑地抬起头,发现眼前人不是熟悉面孔。
“公子是想买会试小录?敢问您可是举人老爷?”
这么年轻的举人,梧州府也不是没有,但问题是那几个他都识得,而眼前这位确实没见过。
但见何二郎风姿卓着,说是举人也是让人信服的,心下不由嘀咕,这可能是外面来的举子。
“掌柜,我夫君乃是荆州府解元,我们一家刚刚搬迁过来,以后还要经常叨扰。不知你家是否有他说的小录?或者是您有什么办法能弄到这个,还请指点。”杜兰月笑着说道,一脸阳光灿烂。
那掌柜见她面容可掬,又知晓眼前这位青年果真是举人,而且是解元!
这可了不得!若是明春得中进士,他也算是与其相识于微末了。
一瞬间八百个心眼子转来转去。
“不瞒两位,这会试小录可不是咱们能弄出来的,不过若是公子想要,可去城南张老相公家拜访,得了他老人家的青睐,说不定便能有这个造化了。”
见他们不晓得这位老相公,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两位都是外乡人。
书店掌柜来了兴致,侃侃而谈,将张老相公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