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郎这番说辞令人十分震撼,他严肃起来本就自带威严,加上模样儿极好,让人不能忽视!
如今穿着一身深蓝色长棉袍,衣领处还被杜兰月加上了灰色的兔毛,长身玉立如谪仙。
这般风姿倒是将疯狂的流民给震慑住了。
不少人开始思索起他的的话来。
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前道,“你真是进京会试的举人老爷?有何凭证?”
“何兄?”前头一阵响动,马车上探出一个人头。
杜兰月在车窗里一瞧,哎呦,还真是熟人!
不是那司狱家的公子吗?
何二郎轻轻点头,示意他听到了。又对着流民,指着旁边的黄色旗帜答,“这是吏房所发的奉旨会试的旗子,上面这四个大字清清楚楚。若是众位不识字,也可以想想哪家的旗帜敢用黄色?”
明黄晃眼的帝王之色,在民间确实不得用。
那老者抬头看了看,“原来如此,年轻人真的没说谎。”
他混浊的眼睛动了动,道,“那前头那辆马车上的也是举人老爷?去京都会试的?”
“正是。”
“看到了吧?我就跟你们这些刁民说了,咱们就是奉旨会试的!哼,你们偏偏不信!”吴文才身子探出车窗,大声嚷嚷道。
“闭嘴!”刘昌华猛然将吴文才给踹回车厢里。
若不是这个傻子先是财大气粗地施舍了馒头,后又出言不逊不过脑子,他怎么会倒这么大的霉运!
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不止一次后悔带着这蠢才上路!
何二郎语重心长道,“我等读书人,本就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在下本也家境贫寒,好不容易从荆州逃难至此安家落户,这才能有幸去参加会试。今日,我是绝对不可能折在这里的!小子不才,可我这侍女可不是一般人,诸位如果不信,尽可以上前试试!”
说这话时,何二郎一改温润,脸上的神色凛冽了几分,一股寒意骤然升起。
小翠上前亮出鞭子,一身杀伐之气尽显,令那些想要上前的流民,身子不自觉地后退几分。
倒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首先发声的汉子咬着后槽牙道,“一个臭丫头,凭什么让咱们害怕?再说这人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哪里有人知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死有余辜!
大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与其让这几个人去科举当贪官污吏,不如就让他们都死在这儿,还能少个吸人血的,有何不可?”
人群中一阵嘈杂,也有人附和这人说的话。除了跟那老汉后头的,几个年轻的壮汉都大有拼命上前的架势。
“小翠,给我将这人拿下掌嘴!你家姑爷如今是官身,这人侮辱官身之罪尚且不说!可竟然对朝廷大不敬,此等流民与乱臣贼子无异!”
杜兰月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虽没有谩骂侮辱的言语,但杀伤力十足。
小翠点头应是,瞬间腾空而起,一道长鞭以直冲无可抵挡之姿直闯人群,那鞭子像是长了眼睛,飞速将那男人缠了起来。
那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便被小翠猛然拉起来扔到半空,继而重重落下,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哎呦!疼死我了!杀人啦……”
只他还没来得及呼出口,小翠便依照要求扇了他两个嘴巴,血从他的嘴角溢出,门牙都崩掉了几颗。
刚才起哄的几个汉子,眼见同行伤的这么惨,便准备撤退!只小翠更快一步将他们一一擒拿回来。
何二郎跳下马车,将其中一人外面的衣裳扯去。
“果然如此。”
“咦?他不是和咱们一样,是从北边迁移过来的难民吗?这咋还穿着这么好的衣裳?还有这几个也一样。”
“呦喂,还真是!这不是纯棉布的吗?咱们村里地主家才有的布料。”
“没错,这布料好呀。”
……
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老汉眉头一皱,赶紧对着何二郎跪下磕头。
“举人老爷,这次我们是被人利用了,请您原谅则个!”
说完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待他磕完,何二郎才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此时在他后方的那些真正的难民才渐渐回过神儿来,当然有反应慢的,还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
远处,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速地掠过来,这景象真是能让人知晓,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
“我瞅瞅!”
吴文才对着那汉子就是一脚,待看清楚这人的衣着,不由怒火中烧,喝道,“你是我家的仆人?!说,到底是哪个混蛋派你来的?”
何二郎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吴文才,心中便了然了。
隔着车帘的杜兰月,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大家族的腌臜事儿,那可是一箩筐都装不完,罄竹难书呀!
好在吴文才今天遇到了他们,否则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那汉子不吱声或者是狡辩,但吴文才也猜出了大概,一张肥嘟嘟的脸庞涨的通红,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跟在后边过来的刘昌华小心地从难民旁边飞速绕过,转到何二郎身边,生怕那难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