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姑爷也不是普通人呀!
从万福布店里走出来,西边天际已经出现了一抹红霞,时候也不早了。
杜兰月又带着小翠去市场去买了些新鲜蔬菜,便急急忙忙回坊市去了。
京都有宵禁,她们要在暮鼓敲响一百零八下之前回到坊市。否则就算是“犯夜”,会被抓起来处以鞭笞之刑。
街上行人都匆匆忙忙,有刚刚下工的伙计,也有带着小儿出来玩耍的妇人,还有挑着担子的卖货郎……
此刻,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到自家所在的坊市。
只要进了坊里,不在城内的主干道上行走,就基本安全了。
最起码不会被抓了当成细作,那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为了庆祝他们乔迁新居,今日家里吃“打扁炉”,其实嘛,就是火锅。
“二郎,今日买了不少菜,还有新鲜的羊肉,咱们吃打扁炉。”
杜兰月兴致还不错,这也算是他们住进来之后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开火,自然要吃火锅来寓意红红火火。
“好。”
何二郎自然是点头同意,“这扁炉倒常见,不过月娘你亲手调制的蘸料才是一绝,我倒也很想吃了。”
杜兰月应是,便去厨房忙活,何二郎也不能坐着等吃等喝,便去后院井边汲水洗菜,小翠还要忙着喂马……
家里的事儿不多,但耐不住人少,一来二去就有些捉襟见肘。
杜兰月琢磨着,等到她再忙活起生意来,也得买房下人,或者是请人过来帮佣才好。
何二郎也有这个意思,但家里的银子都是媳妇挣的,自己若是顺利科举做官便能好些,将俸禄的一部分拿出来买房下人也好,娘子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刘昌华进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幅和谐的景象。
在他心中芝兰玉树的何大才子,竟然在井边洗菜?
那水溅起一地的泥泞,就像是兰花旁边的一摊烂泥,可那人也毫无察觉。
真是奇了?
若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定然是狼狈至极的,即使不显得狼狈,也得多少有些赧然。
可何二郎一脸自然,招呼他们道,“你们快坐,一会儿给你们上茶。”
“何兄不必忙活了。今日过来叨扰,也是迫不得已。这不是吴文才这厮,在前头的坊市喝了酒,恰逢暮鼓响起,一时没有办法,这才将他拖到这处接访。突然想起你家就在这个坊市里,便寻来了。”
刘昌华有些赧然,这般不请自来,还是在饭点儿,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还好,吴文才已经醒了酒,此刻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身上携带的装银子的荷包,也不知何时被偷了去,真是遇到吴文才就没好事儿。
杜兰月还道刘昌华为何如此好心?
后来何二郎才偷偷跟她说,这吴文才去的青楼坊妓是刘昌华带他去的。
杜兰月愕然,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何二郎一瞧她这个样子,就知她是想差了,忙道,“月娘想什么呢?这青楼也不是像你想的那般,跟咱们老家是不同的。
京都的青楼都在官府入册的,文人士子都喜欢在这里聚集,吟诗作画、听曲唱词都有,想必刘昌华也是去凑个文人雅士的热闹罢了。”
原来如此。
“这我倒是也知道,别说是大盛,就算是前朝,青楼也是合法的。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懂!”
懂得都懂!
杜兰月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何二郎不由摸了摸鼻子,心道娘子真是吓人,他这般老实人,可不敢去那烟花之地流连,真正的惧内无疑了。
两人正说着,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嫂夫人真是文采斐然,这诗句真真是比当今的才子也不差什么了,真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女子所作。”
刘昌华正想着,他们这般也不似来人家家里做客,倒像是白吃白喝来了,没必要端着,赶紧过来帮忙干活吧。
纵然他一介举人又如何?
瞧人家何兄,还是解元呢!这不在家里,连洗菜下厨的活儿都干?
君子远庖厨之类的,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逾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才当是君子所为,又何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他已经娶妻数载,甚至连儿女都有了两个,好在他也不是那喜欢在外边拈花惹草的,家里女眷倒也十分放心他,夫妻两人的感情还不错。
听到他夸赞,可吓了杜兰月一跳。
好想说这不是她写的怎么办?难道说,这是一位名叫杜牧的大诗人所做,他和你一样,喜欢去青楼增加知识储备。
可叹这只是个架空的时代,杜牧竟然没出现过!
或许是由于前朝的某些蝴蝶的出现,导致了效应的发生,很多在她那个时空拥有的都不存在了。
“刘公子谬赞了,这句只是我听闻别人所作,具体是谁人却是不记得了。对了,今日咱们准备打扁炉,你可有什么忌口的?还有那位小吴公子。”
刘昌华连忙道,“嫂夫人真是博闻强记,我等没什么忌口的,客随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