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瞧瞧你这这张嘴,真是会说话!这真是欺负我没有贴心闺女呦,真是羡慕啊。”
孙婶子慈爱地看着杜兰月,若是能有个这样的儿媳可就再好不过了,只她那个木头儿子,到如今也没有这根弦儿,儿媳妇的影子都还没有呢!
唉,罢了罢了,真如同人家进士娘子所说,她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人呀,还是要知足常乐!
送走道贺的众人,夫妻两个也松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可没个闲着的时候。
两人相视一笑,冷不丁又被一阵拍门声惊了一下,仔细一听,原来是吴文才跟刘昌华两个。
“勉之,勉之。是我们!”
何二郎摇了摇头,这两人又要热闹一番了。
“昌华兄,见你这般情态,肯定是高中了吧?”刘昌华面上喜气洋洋,眉头舒展,嘴角上扬,连头发丝儿都带着喜悦,必是高中无疑。
刘昌华关了院门,吴文才带着的小厮已经将两个筐子提了进来,估计是准备大吃大喝一场了!还有,刘昌华的家仆还抱了两坛子酒!
杜兰月笑笑,想必这两个人是打算一醉方休呢!今晚上还是准备客房吧!
得中进士可不是件大喜事儿怎么滴?怎么庆祝都不为过!
有那些个文人雅士,去逛青楼喝花酒的,今儿晚上想必青楼馆妓也会爆满吧。
再回头,刘昌华已经拉着何二郎的衣襟,开始激动地唾沫横飞。
“勉之呀,我中了!中了会试第三百九十九名!哈哈,虽然不能与勉之的第二名相提并论,但我已知足!这多亏了你对我的提挈!为兄没齿难忘!待会儿一定要跟你好好喝一杯!”
也难怪他如此得意忘形,梧州同乡只有三人榜上有名,其中落榜的那几位在乡试时排名都是在他之前的,如今却名落孙山,可见这会试是多么难了!
而自己能侥幸排名孙山之前,当然是最后的临阵磨刀起了作用,所以这功劳也非何二郎莫属。
如此种种,就算是名次靠后,刘昌华也没什么遗憾,不管是几甲,终归是进士!进士就是有了官身了!从此他也是官宦人家了?对得起爹娘的谆谆教导了!
大盛朝取士四百名,一甲三名,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二甲若干名,三甲若干名。每甲的第一名均称为传胪,前两榜是正经的进士出身,称为“两榜进士”。
像之前他们遇到的姜怀远,便是两榜进士出身。
而第三甲,也被称为同进士出身,这一个“同”字便很微妙了。
对于正经的两榜进士来说,这同进士等于是斜撇子,不能入他们的眼。盖是因从前朝起,非进士不能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
若中了同进士的话,那就对不起了老兄!多半是要发配到地方为官的,而且这辈子都很少有机会进入京官的行列,更不可能封相入阁了。
但对于此时的刘昌华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老子英雄儿好汉!
他老爹连个同进士都不是,只是个举人选官的。所以,对于这个拉车尾的名次,刘家人不仅不会嫌弃,甚至会喜气洋洋,一夜不觉。
刘昌华甚至敢保证,若不是不能太过高调,按照他爹娘的行事风格,都要大摆流水席了!
对于他的高中,何二郎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相比较于其他人,他更希望高中的是自己所识得的人。
官场之上,同年中进士的皆为同科,若是熟识的同年多些,未来也能多些助力,于人于己这都是美事一桩。
刘昌华第一时间便来拜访,何尝不是存了这个心思。要知道,过了殿试之后,他跟何二郎之间的差距便形成了,对于下一步很有可能进入翰林院的天选之子,刘昌华为自己能早先与他结识,心里高兴极了!若他到了地方,也是需要京官提携的,否则便很难出头了。而眼前的农家子何勉之,很有可能成为他新的契机。
吴文才自然也是一样的,作为官宦子弟,哪里就能真的是纨绔子弟呢?他也晓得官场上错综复杂的联系,早晚他都是要下场一搏的,而今入了家里的族学,里面的师傅是大伯父从进士科出身的老进士选取的,虽说上课颇为无趣,但却真的博学,于他学业上多有帮助,确实比在梧州进学好太多了。
他大伯父经常考教功课,这几日也颇为夸赞他的进步,说是长此以往,孺子可教也。
不管如何,几个年轻人今夜都是快活的。
他们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时。虽说还要进行殿试,但殿试只有一道策问,是由皇帝跟内阁拟订的,问的便是军国大事,只要不出什么纰漏,万不会有罢黜之忧,所以此时庆祝也未尝不可。
为了应景儿,杜兰月亲自下厨做了钵钵鸡、麻辣藕片、酒鬼花生、烤鸭、冷吃牛肉、老醋花生等几个菜!这牛肉很是难得,正是刚刚吴文才带过来的!
至于怎么来的?
自然是靠了他大伯的名头,虽说平常人家吃不到,但像吴家这种高阶层,吃个牛肉并不是难事儿。
吴文才对着冷吃牛肉竖起来大拇指,只道是好吃!幸亏没被吴家的厨子都拿去,否则非浪费了不可!
如今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