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兰月是崔家后人这事儿,也只是玉娇公主的猜测。
联想到杜兰月之前跟丑叔见过面,又是从荆州而来,据她前世的记忆,何珩最终给荆州崔氏翻案了,只是当时崔氏一族皆已亡故。
当时,人们还道这位首辅大人果真是个刚正不阿的,发迹之后还不忘故土人,这崔家一脉不就是在荆州盘踞?
这么一联想,玉娇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什么何大人刚正不阿?原来他既往就是个情种!
当年给崔家翻案,其实大可不必,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做了。
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对得起杜氏!
玉娇突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何珩上辈子对崔族的好,这辈子杜氏才活过来,做了他的妻子,难道杜兰月也是重生之人?
若如此,她还真得好好琢磨了。
只是当年,杜氏在何珩没有当上首辅的时候便已经死去了,再说一介女流,平日里都是生活在市井之中,哪里能知道这么多?
可不管这猜测对不对,只要杜氏能死,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慰藉。
至于去暹罗?那也是不能去的!
她准备在半路上假死,然后逃出去,专心寻找前朝皇帝遗留的宝藏。有了宝藏,她便能号令前朝旧部,夺取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
她拥有前朝跟萧家的两重血脉,是做女皇的不二人选!
何二郎被玉娇公主喊着回话之时,心头便有些不安。只是想到她过些日子便能从眼前彻底消失,何二郎心下还是挺高兴的。
文清淡淡地说了句,“何大人若是拒绝,恐怕是会后悔的!我家公主有请何大人一叙。”
说着便摆出了一副“有请”的姿势。文清心里也有气,而且是气大了!
她家公主竟然要去暹罗和亲?谁不知道那暹罗国王年纪已临近不惑。
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暹罗只是个小国,还是个外邦,若是她跟着公主过去,那么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回大盛了!
试问,谁愿意这样离开故土去面对未知的人生呢?
只是,作为公主府长史,在当上这个官职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要与公主殿下同进退,若殿下要和亲,她则必然要去。
咱就说没有这位何大人的推波助澜?文清是不能相信的!
之前,他可是好几次都被陛下召见,说里面没点儿什么猫腻,怎么可能?所以此刻,文清对着何二郎的态度并不好。
何二郎也并未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长史,只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罢了!若是能跟着个明主,还能赚些好名声,若是跟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主子,加之自己还是拎不清的,那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在听到后悔两个字的时候,心内便更加不安了。心下思忖着自家娘子如今也应该在家中,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公主也不敢入宅行凶吧?但若是这位疯了呢?
何二郎加快脚步,跟着文清进了旁边的一处茶楼。此时并不是吃饭时间,大厅里几乎没人,两人噌噌噌地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之内,只有玉娇公主一个人。
说实话,这还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正规见面。之前何珩虽然见过玉娇公主,但距离不近,也不会抬头审视。
玉娇公主呢?她对何珩的印象也只是在上辈子,这辈子虽也远远的见过他对上杜氏那温柔缱绻的样子,但却未曾正面说过几句话。
此时看到何珩,此人还是同前世一般好看,哦不,似乎比前世又好看了几分。
丰神隽上、态度安闲,眉宇轩轩、似朝霞孤映,目光炯炯、如明月入怀,巫峡襄王未必有此仪表。
好是极好,只是不是自己的。
玉娇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恨极,也想着要羞辱他一番,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可能是前世受那杀伐果断的何首辅影响太深,从而枉了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翰林!
“何大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何二郎低头拱手,举止有度。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慎言,微臣所知,此番是第一次得见公主。”
这是想要跟自己撇清关系?!呵,之前那么多的事儿,她还让文清去请过他,如今在他看来,都是些虚头巴脑罢了。
好,好的很。
“何大人好生狠的心呀!自从在御街夸官之时,得见你一面,便令我芳心暗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论我如何做小伏低,你那夫人竟然理也不理,当真是妒妇无疑。
不知何大人可曾知道这些?又或者是杜氏未曾说与你听?”
玉娇看着何二郎,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愕,这或许能说明杜氏并没有将她的意思转达,或许何珩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
可是这人的脸上还是一派坦然,显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样子。
何二郎道,“公主戏言。我夫妻两人自成亲以来,相濡以沫,如今臣妻已经身怀有孕。别说她从不曾骗过我,就算是骗我,我也甘之如饴。得妻如此,臣此生唯她尔。殿下千金之躯,哪里是微臣能够攀附的?微臣一介布衣,唯念大盛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呵呵,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