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郎一愣,随即也明白了。
张老先生哪里就是什么不懂了,虽然是个纯纯的文官,但也是经过朝堂浸淫多年的,里面的门道儿许是想一想就能明白。
“你也不必瞒着我,青阳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陛下让你过来,恐怕不止是挂职吧?”张谦看着前方的钓竿,一副不需要你说答案、我也知道答案的架势。
何二郎眸光闪了闪道,“夫子猜测的不错。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便不同您说明了,只待尘埃落定之时,自然会将事情和盘托出。”
“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就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吧。”张谦叹息了句说道。之后,又交代了他几句,嘱咐他好好做事,将来必然能成为肱骨之臣。
之后,又着莫名将帖子备好交给何二郎。
“你不是要去梧州府衙吗?知府是我的学生,这是我的名帖,你带着这个去见他会更顺利一些。”
何二郎接过帖子,拜别张谦跟莫名后,便去了知府衙门。
由于帖子是张府的,很快便由小厮呈送给知府。得知驿站里发生的事儿,梧州知府也觉得脑门儿上出了一层汗。没想到自己的地盘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儿,刺杀朝廷官员?这放在哪里都是罪,起码今年的吏政考核就得不合格!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梧州知府急忙派人去驿馆调查,并同何二郎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剿匪,定然会给他个交代!
作为京都附近的知府,对于朝廷的动向自然是摸得很透彻。
这位何大人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如今不到一年时间,又从从六品的修撰擢升为正六品待诏学士,据说在圣上面前也是很得力的!这次去虎渠县挂职,也是朝廷新下的法文,还是陛下亲自下旨的呢!除此之外,此人同忠义伯府、左都御史张青阳等高官贵胄均有往来,也是此地张祭酒的门生。
梧州知府觉得,只要他自己不作,未来的前途定然是一片坦途啊!
能让梧州府衙出动府兵剿匪,何二郎的目的便达到了。届时这些前朝余孽想要藏身,只会比以前更加艰难。说不定还能打击一部分人,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
当天下午,何二郎的车马便到了杏花村。
梧州知府本身就有结交的心思,见他没什么护卫,加之害怕他在自己的地盘再受什么刺杀之类的,便体贴地拨了一队护卫给他,护送何二郎一众人等回乡省亲,直到他们到达虎渠县。
杏花村村口田地里劳作的村人,在天色四合之时突然瞧见官府的仪仗,皆惊讶地不得了。
不过自从何家二郎中了进士之后,他们已经看过了好几次官府仪仗,此时虽然内心还是忐忑,但倒也能稳的住。
程猎户吩咐自己的儿子赶紧去老何家喊人。
他们已经形成了默契,只要是官府来人,定然要老何大郎等人出来接待。
一来他是何家村的村长。二来人家家里有进士老爷,如今还是京官,这些地方官多少都是要给面子的。
何大郎听闻,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看向何老爹老两口,“爹娘,阿杏,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是不是二郎回来了!”
何老爹蓦地站起来,手里的水烟袋差点儿掉在地上,“二郎?难道真的是二郎回来了?”
“天来,若是二哥回来,那岂不是我二嫂跟师父也要跟着来?我也去瞅瞅!”何三郎嚎了一嗓子“大哥,等我~”,便飞一般地冲出家门。
刘氏跟大儿媳对视一眼,方氏道,“还真有可能,前些日子二弟妹不是来信,说是京都的大官也要外放成地方官的,我瞧着若是二弟愿意,说不定也能外放去地方当大官。”
刘氏再也忍不住,赶紧站起来也跟着出去了。方氏笑呵呵地坐在席子上,继续忙活手里的针线。家里人都出去了,她还是守门儿吧,若真是二郎夫妻回来了,不还要进家?这一别快一年了,也不知弟妹变成什么模样儿了,她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之吃的好喝的好,身形也长胖了不少,现在连走路都觉得困难……
何二郎两人近乡情怯,拉着手坐在车厢里,打开窗子看着两侧的田地。
只记得他们当初来的时候,这里虽说是水草丰美,但却是一片荒地,如今却成了整齐的梯田,绿意盎然冲击着人的心底。
还有不远处那一排排整齐的瓦舍,掩映在一片黑压压的小山中间,白墙黛瓦的歇山式屋檐秀丽非常。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炊烟袅袅伴着时不时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像是一幅优美的山村晚归图。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哎妈呀,这不是二郎媳妇吗?是你们回来啦!”
杜兰月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便看到那头上包着布巾的妇人,惊喜道,“许嫂子!”
许氏急忙道,“哎,是我!难得状元夫人还记得我!你们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事儿吧?我刚才还瞧见婶子去地里拔葱了呢!这会儿应该在家里做饭。我这就给你去喊。”
“不用喊,这不就来了吗?”许氏的儿子许大牛说道,“那不是三郎吗?整个村儿数他跑的最快。”
“谢谢嫂子,嫂子有空儿来家玩。”杜兰月对着许氏说道。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