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得了认可, 立马对乔云霆道:“老三呀, 一会 人到了, 你亲自下去跟他们聊聊, 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呀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大郎他们自己出面谈,你再旁边看着就行。咱们先礼后兵,若真有那么几个拎不清的, 打一顿在接着谈也不是不可以的。”
“噗!”
一屋子的人茶水都-喷出来!
还以为乔欣改了性子, 如今看来 还是个喜欢一言不合上手的德行!
逍遥侯有些 看不懂了,疑惑的问道:“老夫人,让大郎他们自己做主场,是不是不合适?一回来的 可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子。”
“凡事都有第一次,早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店铺是他们的,损失的利益自然该他们自己主动去争取。事事都让长辈出头, 趁早别做了。 商场如战场,早点见识一下里面的门门道道,未必是坏事。
就算吃了点亏,上一次当,这个教训也是难得的。”
几个小的听乔欣这么一说,激动的小身板子一颤一颤的。
徐灿目光炯炯的看着乔欣道:“老夫人 真让咱们自己上。”
“如假包换!”
乔二郎小心肝颤呀颤:“那....那...孙儿是不是可以想提什么要求就提什么要求?”
乔欣弹了他一个脑蹦子,笑道:“想得美,你要 还要人家愿意给!”
乔三郎就道:“谈判嘛,不就是 有来有往的试探彼此能接受的底线?咱们定好自己的底线,然后先提一个它无法接受的条件, 做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来,等对方讨价还价之后, 再逐步降低要求,总会知道 她的底线在哪儿!”
乔三郎此言一出,屋里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望向这个白净腼腆的孩子,若不是亲耳听见,谁能相信这里番话是从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嘴里吐出来。
乔三郎抿了抿唇,睁着无邪得到大眼睛,仰着小脑袋问道:“阿奶,我说错了吗?”
乔欣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没有,只是这法子是谁告诉你的?”
乔三郎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没谁 ,孙儿最近在看<货殖列传>,自己感悟到的!”
“《史记》呀, 确实是本好书,多读读也无妨,天底下都没有新鲜的事, 我们现在发生的事也许老祖宗早就经历过了,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你们几个小的有时间也多读读。有其是二郎,别以为做生意就不需要读书了。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乔家小郎们两眼放光的看着 乔欣,阿奶,居然能出口成章的作诗了。
啊啊啊,长辈太优秀了, 他们压力好大呀!
尤其是乔云英原本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苦读 总算有好大的进步,二哥那个幕僚先生 都夸他 文学长进大, 可 眼下跟啊娘一比, 自己取得的那一点进步不值一提了。
武帝咀嚼了一遍乔欣所说的那几句话之后,越品越觉得惊艳才绝:“好一个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这话真该让我大景的读书人 好好听听!”
“陛下过誉了 ,臣妇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武帝叹了一口气,无不惋惜的说道:“朕曾无数次惋惜 老夫人为何不是男儿身, 那样真的朝堂上 有多了一位治国的良相。”
“陛下何必执着男女, 臣妇虽为女子,自认能力未必输给天下男子。入不入朝堂,老身不在乎。能为陛打坏的老百姓吃穿住行进自己的一份力。
能为陛下分忧就足够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反而才是我想要的。”
武帝 看向乔欣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沉默了半晌,这才道:“老夫人的心愿,朕知了。”
乔欣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给领导拍领导的马屁,好歹没有拍到马蹄子上。
但愿武帝真的会信自己这么想的。
帝王多疑,绝对容不下一个在民间名声比自己还要好的家族存在。偏偏乔欣目前做的事 都是最容易 获得老百姓好感的。
她不得不时时刻刻 告诉武帝,自己没有扬名立万的打算,只想踏踏实实大做点事。
吃好点,喝好点,住好点, 养老质量提高点就行!
可这话 也要武帝打心里相信呀!
乔欣主打一个坦诚透明,乔家做啥生意 从来都是先给武帝上了折子,先通气的。没啥好瞒着的,自家三个便宜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这个家在武帝看来随时都可以散,根本就没啥威胁。
她赚钱也不过是享受那个过程, 花钱更是痛快, 一个老湖镇的扶贫基建,水利工程,教育工程,基本上都搭进去了 乔家大半的身家。
这种散财童子般的做法,才让武帝对她日渐信任起来。
不是乔欣不硬气, 在这个人制大于法治的时代,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要想在规则范围内活的自在一些。那今晚需要和规矩制定者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