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昂!江昂!……” 一声声奇怪的蛙叫响着,其实便是“呱”的音拉长了些,听起来便是“江昂!江昂!”一般。 这已是数日之后,段西又一次下手,抓来四个小门派的门徒准备吸功时发生的事情。 听见这奇怪的蛙叫声,段西心念一动,想起当初看书时,书中所载的一样异物来——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这莽牯朱蛤说是一身毒气,带有一身剧毒的闪电貂和毒蜈蚣都抵受不住,稍微接触就倒毙了,记得书中无量剑弟子讨论时,说是这莽牯朱蛤人一看就要瞎了,毒气一闻就要化作脓血,想来是夸张的说法,但见到这货屏住呼吸总是没错。原来的时间线上,段誉吞了莽牯朱蛤,随后百毒不侵,木婉清的毒箭、西夏人的悲酥清风,还有段西记不起来的乱七八糟的毒物,全都对段誉无效,假若也能弄只莽牯朱蛤来吞了,那么这称霸武林的道路,便又稳妥了许多。 段誉吞服莽牯朱蛤没有被毒死,段西所推测的可能性有两个,一个可能性是他原先已经中了断肠散和闪电貂的毒,莽牯朱蛤吞到肚子里去正好以毒攻毒;另一个可能性,则是他是整个吞下的莽牯朱蛤,并没有在呼吸中接触到毒气,莽牯朱蛤到胃里之后,被他的胃气所化,毒质也被消化,因此没事。 段西想要赌的,便是这第二个可能性。如果吞莽牯朱蛤要先中上几种剧毒,那这条件过于苛刻,说不得也便只好放弃了。 莽牯朱蛤叫声很大,循着声音去找对段西来说倒是问题不大,他略略扫视一番,顺手从他抓来的人身上扒下来几个竹筒,这玩意似乎是这地方流行的随身酒具,段西一一打开,倒掉了内中的劣酒,又捡了几根树枝,这才循声去抓莽牯朱蛤。 段西是个积年的飞贼,最擅寻踪觅迹,如今已有上乘内功在身,五感更是敏锐,他的耳朵稍稍感知一番,就寻到了一处草丛附近,连忙紧紧屏住呼吸。 几只殷红如血的小小蛤蟆正伏在草间,如同牛哞般响亮的蛙叫声,正从这里发出。 “既然有几只,那就方便我做实验了。”段西心头默念,已经提步上前,手里木枝连连点出,已有四只蛤蟆被他打中,其余的一时都逃散了。 段西用了巧劲,这四只蛤蟆被打死了,表皮却是没破,更没流出什么汁液。 他用木枝轻轻夹起,一一放到几个竹筒之中。 段西回到原地,被他抓来的几人连声呼救,他打开了竹筒,靠近了其中一人,那人大声呼救,呼吸自然也急促,忽然之间改做了“啊啊啊”几声大叫,随后一阵抽搐,便不再出声,一动不动。 段西忙把竹筒盖上,心头一丝歉疚之意泛起,暗道:“是我疏忽了,这莽牯朱蛤的毒气看来果然一点闻不得。” 这几人都被段西绑起兼且蒙了眼睛,只听到同伴的声音,以为段西在用什么酷烈的手段炮制,一个个愈发惊惧起来。 段西看了一看,挑中其中一个壮实的,信手点了这人的几个气穴,令他一时暂停呼吸,将他提到一旁,夹了一只莽牯朱蛤,便往他口中塞入,随后再度连点数个穴道,这人不由自主便把莽牯朱蛤吞了下去。 段西这才解了这人几处要穴,只见这人嗬嗬连声,全身渐渐发红,却是不像之前那人一样一时三刻便毒发身亡。 这人不住扭动,甚至被绑住的双手都不住乱挠,似乎遇上了极其难受的状况。 段西细细地看着这人,见他虽然挣扎良久,却是始终没有毒发的样子,心知自己揣度的第二种可能性极高,一颗心渐渐放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服下莽牯朱蛤的这人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我若直接吸了他的功力,可能顺带吸到莽牯朱蛤的毒质?只是那样吸到的毒质,会否毒到自己?” 段西略略踟蹰,放弃了吸这人功力的想法,此前的“实验”,只能说明屏住呼吸吞服莽牯朱蛤确实没事。生吞莽牯朱蛤确实有点重口味……但既然是安全的,那就做吧。 段西又看了一眼这个吞了莽牯朱蛤的人,心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了莽牯朱蛤的毒质,若是到了外间乱来,只怕会害了一些无辜的人。 段西叹了口气,一掌击下。 …… 接下去的日子里,云南一带的武林门派,如神农帮、点苍派、五仙教等,都陆续有弟子在外出时被擒,等到被发现时往往全身武功尽失,但身上又没有中毒的迹象,而在发现的地方,总是有一块写着娟秀字迹的“兰若寺孤女聂氏小倩之灵位”。这些弟子在被门中长辈询问时,有的一开始害怕师门责怪贪恋女色,只说是莫名其妙被人逮去,但最后总归是恐惧不已,说是一个白衣女鬼下的黑手。那“女鬼”身影捉摸不定,往往让人不及反应便着了道,不是鬼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女鬼聂小倩的凶名在云南武林不胫而走,各门各派的青年弟子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甚而有人都主动给女鬼聂小倩的牌位供奉起来,拜求平安。 就在云南武林中人处处人心惶惶的时候,这连番事件的幕后黑手段西已向大理城折返。由于连日里吸摄的外源内力太多,段西有点担心玩火自焚,路上还是依着北冥神功的心法稍稍折损了一两成,磨砺成正宗的北冥真气。 原来时间线里的段誉,可就是在万劫谷事件前后大吸特吸之后真气大暴走,状同癫狂,这才有了天龙寺之行。说来也就是段誉命好,换了别人,真气暴走时哪来一阳指高手替他镇压真气?段西自是明白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