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保定帝段正明先传了段正淳入宫,诏令他作为皇太弟监国,随后便是轻车简从来到镇南王府,带上了段西和段誉,坐了一辆看上去普通朴素的马车,便径往城外天龙寺而去。 段西原还以为自己的情况有别于原来的时间线,或许不会去天龙寺,或者是由段正淳带去,如今依然是段正明来带,倒是有点意外。 不过他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天龙寺的老和尚们都是段家皇室的前辈,若是求助于他们,那么像皇帝这个位子的人也才算得有重量有礼数。段正明让段正淳监国,看来一是没把握短时间内把事情搞定,二则……也许他也并不喜欢坐在皇位上处理政事。放假嘛,能理解。 当然了,段西这一路上也没忘了引导体内几种异种真气冲突,段誉自是帮不上忙,段正明则一面用一阳指帮段西镇压,一面指点了他一些平息内息冲突的窍门,段西知道这便是段氏心法的要诀,一遍试着运行一边仔细记下。他试运之下,发现段氏心法的要诀果然和北冥神功没有什么冲突之处。 段西如今也是练过多门心法的大修士,特别北冥神功秘籍上有许多直达真气根源的探讨,让他也有了不低的眼光。北冥神功的法门能夺人修为,可谓是行了霸道的功法;而段氏心法是王族的心法,更兼用以运转能杀人也能救人的一阳指,走的却是兼容并蓄的王道。以王道的法门统御霸道的心法,由此收得两方的好处,果然有几分冥冥中的道理。 只可惜,眼下段正明所教的仍只是平息内气,而非导气归虚的法门,段西略加思索便知,段正明便和原来时间线里对段誉的判断相似,认为他体内的异种真气有害,要用一阳指化去泄去,说到底,还是要让这条路走得徒劳无功,届时再把内气冲突刺激得更剧烈些,他在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情况下,才会让自己去导气归虚。 天龙寺只在大理城外数里之遥,马车虽然徐行,不多时也便到了。 知道是皇帝亲至,天龙寺方丈本因和尚便迎了出来。 一见面,本因方丈就出声问道:“正明,此来是为了何事?” 天龙寺群僧于段家都是辈分甚高,但既是出家人,主持寺务的这一辈往往便和皇帝以师兄弟相处。 段正明和本因见过礼,叹了口气,指着段西把他的情况大致说了,最后说道:“请方丈师兄和寺中师兄弟大发慈悲,救救这个孩子吧!” 本因先是打量了段西一番,随后伸手号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请跟我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弟。” 段正明双手合十,连声道谢。 本因说道:“小王子是我大理王室血脉,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你的见识内力本在我之上,既来寺中求助,自是大大的疑难。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师兄弟共商。” 当下两个小沙弥引路,一行人一路走进天龙寺中,一直深入内中,段誉眼中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他悄声和段西说道:“哥哥,我往时跟随长辈也来过天龙寺多次,这里边倒是不曾入过。” 段西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段西自然推测得到,这便是天龙寺最核心的内部禁地了,此行,恐怕就要见到天龙寺的第一高手枯荣大师。段西身上这外源真气是真,冲突却多半是他自己激起,想到枯荣大师境界颇高,这一次的伪装,也不知道还装不装得下去,若是对方实力真的太强,在不暴露北冥神功吸功特性的情况下,说不定真要被他们把外源真气给化了去。 段正明在一旁见了段西的回应,却是颇为嘉许,心道:“这个侄儿在外流落多年,倒是颇知礼数,老成持重。” 他们一行人一直深入走了许久,来到几间纯以松木制成的木屋之前,但见这些木料上都带着松皮,半点雕饰都没有,和前室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本因方丈在门外立定,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师兄弟的功课!”屋内便有一人回道:“方丈请进!” 当下本因方丈在前,一行人次第入内,段誉略略环看四周,又忍不住对着段西吐了吐舌头。 段西心中有些好笑段誉这小子的自来熟,却也不以为意,他往内细看,见到内中其实是四个和尚,两个神色枯槁,一个高大魁梧,还有一个面朝里壁静坐,他的心内暗道:“这就是枯荣大师了!” 两个枯黄精瘦的和尚分别叫本观、本相,是本因方丈的师兄,魁梧的那人则叫本参,是本因的师弟。 段正明看到面壁的僧人也是有了一丝讶异的神色,但也没有发问,当下和几个僧人见礼,再度简略说了段西的事情,最后说道:“祈恳四位大德指点明路!” 本观沉吟了一阵,又仔细看了看段西,略略扫过他身旁的段誉,这才看向其余两个僧人,说道:“两位师弟意下如何?” 本参看了段西一眼,朗声说道:“便是稍损内力,也未必便练不成六脉神剑。” 听着他们的对话,段西心中一震。这依稀便是原来时间线上他们的对话,如今自己这个变数出现了,但鸠摩智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大概还有一两年才来,那些事情,可还会一一发生? 段正明听到“六脉神剑”时,双眼也是一亮,只是他心中沉思一番,并未出声。他听本参的意思,是要用内力为段西治伤,然而除了这个法子,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心内尽管歉疚,还是没法出声推迟。 几位和尚数言之间,便已定了主意。本相站了起来,低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