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的话一说出口,便察觉到大当家的鞭法有了一丝错乱。 莫不成这个大当家和燕龙渊这老头子,其实还不是很熟? 段西一边应招,一边想着。 刚才段西和燕龙渊交手时的奇异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 明明是对着敌人发出的杀招,却折而杀向自己,这是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燕师傅,你和南慕容是什么关系?” 大当家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声。 燕龙渊冷冷道:“待料理了这个黄口孺子,燕某自会跟大当家分说个明白!” “好!” 两人说了这几句,攻势再度凌厉,段西却在腾挪间发现燕龙渊的衣袖微不可察地掉落了一个小瓶子。 叮叮叮叮! 段西手中软刀在内力的贯注下,一时间挺得笔直,倒是比那些直刀还要更刚硬些,连连和大当家与燕龙渊的兵器交击。 但随后忽然“啪嗒”一声响,来自大当家的攻势却是一松,只剩下了燕龙渊的棍势。 一旁也纷纷传来了“唉哟”“唉哟”的声音。 段西手上刀势一封,稍撤数步,发现大当家不知何时委顿于地,他所拿手的兵器——九节钢鞭,也撤在地上。 一旁观战的马五德、关长虹,还有本来已找了棵树扶着站着的二当家,一个个都扑倒在地上,兼且眼泪和鼻涕不停地流了下来,连声惨呼。 燕龙渊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站着的段西,神情一时变得有些精彩,活像是见了鬼。 段西看了一眼燕龙渊掉落地上的瓶子,心里头有些明白起来。 “老东西,你下毒啊。”段西笑了起来,“这个什么大当家的老头可是担心你,帮你打架来着,你怎么也舍得下手?要不要替他解解毒?” 燕龙渊没有回话,凝神持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段西。 段西上前一步,继续风轻云淡地说道:“等我中毒么?你的道行还不够啊。” 嘲讽味十足地说着话,段西又靠近了些,左手的中指伸了出来。 嗤嗤! 燕龙渊的眉毛一挑,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这年轻人的武功极其古怪,给他的感觉上,要比他自己强上一线,然而使用家传的那一手绝招,未必不能反杀,这也是燕龙渊一直耐心周旋的原因。 然而这小子的中指一伸出,燕龙渊登时发现,自己的气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脚下不自觉地便动了。 相距还有五六步远,年轻人的中指点出,依稀便有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来。 嗤嗤声响,这无形气劲竟是一招接着一招递了出来!这孺子竟动了杀机! 燕龙渊脚步连转,但对方似乎估算到了他变化的方位,一道无形气劲早就激射而至,倒像是他自己送上前去一般,肩头一痛,已有一道血花飞溅。 这无形气劲锐气四射,锋芒好比利剑…… “六脉神剑!” 燕龙渊咬着牙,惊呼出声。 家传的那一手绝招,却是逆转不了无形剑气的。 他脚下的步法连点,随即身形一动,竟向远处激射而去。 段西眯了眯眼睛,脚上用了用力,终于是没有追上去。 眼下这里倒了几个人,若是他撇下不管,马贼杀上前去,那么镖队的人估计也都了账了。 他还惦记着小美女呢…… 看着远去的身影,段西不禁默想道:“老东西会几步似是而非的凌波微步,会一手逆转招式的功夫,可就是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功夫又这样繁杂,难不成,便是那假死又四处兴风作浪的慕容博?” 这个推测大致上八九不离十,再有一个可能便是披了人皮面具的慕容复了。这燕龙渊,必定便是慕容父子中的其中一个。 这边的异动,两边的人倒是都大致看见了。 马贼那边有十几骑纵马过来,距了十几步的距离梭巡不前,镖团这边也有几人从车厢上翻落了跑过来。 段西扭过头去,大声呵道:“先停步,撕了布片掩住了口鼻再过来!” 一边呼喝着,段西提着手中钢刀向前几步,手上内劲勃发,提刀朝着前方便是一式虚砍,一道刀气直透出去,把四五步外一棵小树斩折。 段西冷冷看了那些马贼一眼,这才蹲下身去,拾起了燕龙渊留下的瓶子。 这是一个类似后世鼻烟壶的小小瓷瓶,内中尚有些许透明汁液。段西皱了皱眉,发现一旁有个软木塞子,顺手捡起,将这个小瓷瓶给塞住了。 这东西让他大致联想到一样东西——悲酥清风! 悲酥清风能让人软倒,骨头“酥”了,便是其中的“酥”;让人眼睛刺痛流泪不止,便是其中的“悲”;无色无味,让人中毒于无形之中,便是“清风”了。 段西当初执着于吞服莽牯朱蛤,一大半就是忌惮于类似悲酥清风的毒物……像丁春秋的毒,大致上内力够强、不受伤,还有可能没事,这悲酥清风却是让人提不起内力的,倘若没有毒抗,就是吸出几百年的内力来,也难保不会栽到这个阴沟里去。 “公子,你没事吧?” 清脆的声音响起,是这段时日总追着他叫“小秀才”的小丫头来了。 段西回头看去,是二巧和二德子,还有几个镖师和马五德的伙计。 “段公子,关总镖头怎么了?”“马爷怎么了?”…… 段西略略看去,这些人倒是有遵照他的吩咐一个个都用布片塞住了鼻孔,只不过当下又连声说话,就不知道这毒气散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段西轻喝一声,说道:“先别说话!刚才马贼中的贼子放了一股毒气,你等再说话便可能中毒!” 这句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