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一阵炒豆子般的爆响,无崖子身上阵阵白烟,脸容亦复有些扭曲。 苏星河本来有些惊恐,见状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眼神依旧激动。 他虽然武功不及丁春秋,却毕竟也是无崖子调教了数十年的高足,如何看不出来,眼下段西所做的,其实不是夺取功力,而是……在给他的师尊疗伤! 无崖子当年从悬崖摔下,凭着一身惊天动地的内功,勉强保住了性命,然而躯体的重伤却是难以疗治,他翻遍了本派的医学典籍,最后便也只能让无崖子在全身瘫痪的状态下活着。而眼下,这阵阵炒豆子般的爆响,意味着这位年轻的师弟正在以无上功力给无崖子疗伤。 无崖子虽然外表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实则是八十多岁的老人,苏星河一面对无崖子可能痊愈一事充满期待,另一面却又有些担心他经受不住,毕竟这等法门便是在洗伐筋骨,完成之后的好处有多大,这过程中的苦楚就有多大。 无崖子一张如玉的俊脸上血色全无,逼得煞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身上不住地留了出来。 苏星河已知段西并无恶意,又见了这情况,便轻声说了一句,退出了木屋,不多时又回了来,手里多了两个碧玉雕成的葫芦。 段西这一运功便是大半天光景过去,待到收了功,两人都是一身水浸过般的大汗淋漓。 挂着无崖子身体的绳子在运功过程中早被崩掉,两人坐在地上,一时都有些委顿无力,苏星河忙将玉葫芦的盖子都打了开来,一个递给了段西,另一个则拿在手里,扶着无崖子,准备给他喂服。 无崖子的一只手抬了起来,接住了玉葫芦。 苏星河见状,满脸都是狂喜的神色。 这些年来,无崖子虽然也能做一些“动作”,根本却是一身内力的高明运法,双手上的无力是可以察觉得到的,而眼下,他的手是自己抬起来的! “师父,你的身体……恢复了?” 无崖子一时并未回话,只是拿起玉葫芦喝了一大口,随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轻笑说道:“段贤侄宅心仁厚,倒是愚师徒错怪了你,实在不该!” 段西同样拿起玉葫芦喝了一大口,这大致是苏星河调配的养身药液,入口甘甜,落腹之后不仅失水的不适感大为降低,更感丝丝元气从中滋生出来。 “师伯是我师门长辈,侄儿尽些许心意,本是分内之事,何须客气?” 给无崖子疗伤,倒不是段西临时冒出来的主意。 无崖子大致算是逍遥四老里,性情正常又有出世动力的独一份高人了,段西一直好奇,倘若是他伤势痊愈,会去做些什么事。 凡人都有逐利之心,段西此前所盼望的,便是从无崖子这里学到天山六阳掌,所以在这件事搞定之前,并不想给这老头子疗伤,毕竟自由之后,这老儿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可就由他自己的想法了,所以选在无崖子传功之后才给他疗伤。 这疗伤一事,便为日后看点乐子,段西自己倒是对无崖子没啥需求,所以完事之后,还能博个施恩不图报的美名,就不知道他们师徒日后还想怎么回报了。 他又扬起头来,将这玉葫芦中的甘露一饮而尽,便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崖子会意,当即把玉葫芦放了下来,仍旧双手伸出,任由段西行功。 无崖子从悬崖摔下,几同全身骨碎,段西这大半天的施为,也只是疗了他上半身的伤罢了,下半身的还要继续行功。 段西这一行功,便又是大半天的光景,夜色都降临了下来,这才收了功。 苏星河又复带来了几葫芦的甘露,两人都是不顾形象,连连引用,这才略略恢复了些。 无崖子轻喝了一声,整个人随之跃起,长身玉立。 苏星河虽然知道无崖子有望恢复了,却是没想到只在这一日之间便完全好转,先是嘴唇一片抖动,随后泪水潸然而下,竟流得满脸都是。 无崖子将苏星河扶了起来,轻轻抚着这看上去倒像是长辈的徒儿的后背,说道:“星河,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啦!” “不苦!徒儿一点都不苦!” 师徒二人一番感慨,无崖子又看向了段西,这年轻人他之前若说还只是欣赏,如今可就真的感到十分的亲切了。 苏星河若有他这般的功力和法诀,自然是会为自己疗伤无疑,可要说再收一个徒弟,他可是完全不敢指望能做到这等地步。 别的不说,当初收丁春秋时,那丁春秋也是聪明俊秀的大好青年,谁知道后来会成为恩将仇报的中山狼? 无崖子一时都生出了些念头,是不是让这少年转投自己门下……只是他是那李秋水小妹的弟子,叫人家转投师门,终究也是不合情理。 “贤侄,你为老夫疗伤,便说是再造之恩,那也不为过。只是老夫……有什么可给你的呢?” 无崖子微微叹气着说道,不自禁地摸了摸手,却是把手里的七宝指环摘了下来。 数壶甘露入肚,段西已是恢复得七七八八,见无崖子颇有传给他掌门指环之意,他却是振衣而起,长笑一声,提纵便走了。 只是边走边传声道:“恭喜师伯玉体康复,日后多多保重。” 这次给无崖子疗伤,便说是救命之恩也差不了多少,段西却不想对方用个没太大用的掌门指环便要扯平。 就让这个人情先欠着,日后的用处,自然要远远大过此时接任这个遇见厉害一些的门人还要打架,打完了架还不一定认的掌门。 如今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既已学到、琢磨得通透,段西便也想再去找康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