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巧落地,顺势一脚将“恶鬼”踢到,又一棍抽向山羊胡子的腰间要害,随后不管不顾,向前突进,又去抽打前来打砸的其他凶徒。 康敏好整以暇地也站了起来。 她的功夫远不如周巧巧,但一身内功也算有了小成,对付这么两个受了创的小贼倒还不在话下。 康敏顺手拿起了周巧巧弃而不用的佩剑,一声脆响便将利剑拔出了鞘。 “恶鬼”的一只手已被打折,他吃着痛,一张脸都扭曲了,见这另一个女人拔出剑来,自是不敢像此前般小觑,连忙侧着身拔刀应招。 康敏于剑法上也学了一些,这些日子也没少跟周巧巧请教,虽然招数尚属稚嫩,却是看准了“恶鬼”伤势的弱点,一进步边连连挥剑向他的伤手削去。 康敏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果然奏效,“恶鬼”一只手受了重创,一方面身体转动便不灵活,还吃着痛,而康敏还一剑一剑刺向他的伤手,他闪避不及处,便给康敏连连刺中数剑,鲜血直流。 “侯老西,快帮忙!” “恶鬼”招架不及,忙向山羊胡子求援。 但山羊胡子裆间要害被一棍捣中,伤势显然也自不轻,犹自捂着裤裆叫唤着。 听到“恶鬼”求援,他曲着腿,显然忍着痛,勉强一步步挪动过来。 康敏倒是一点都不心慌,手里剑光连连闪动,又刺中了“恶鬼”几下,嘻嘻一笑道:“你这胳膊反正是断了,干脆便卸下来算了吧!” 康敏这话一出,“恶鬼”心中更慌,又被康敏连连刺中。 她这句话,竟是恫吓的成分更多。 然而就只这几个呼吸之间,这人身上的血流得多了,周身都有些乏力起来。 康敏一见有机可乘,当即一剑递上,毫不留情一挥,当真便把这人的手臂给削了下来。 当下血流四射,康敏身上也被喷溅上了一些,她倒也不擦拭,便持剑回头看向了山羊胡子。 …… 侯西峰已经快忘记春天时,家乡花开的味道了。 那年山西大旱,还是十来岁的少年的他,一路挖着草根,掏过老鼠洞,往南而行,终于在江宁府站定了脚。 说来,也就是在这里能要到填饱肚子的饭罢了。 也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相貌丑恶,却心地善良的波子哥。 波子哥大名陈波,也不是本地人,是山东来的。 两人一起要过饭,一起跟人打过架。 陈波脸上那道吓人的伤痕,就是十年前一次打架中,为了护住他才挂的彩。 自那以后,陈波脸上带了股煞气,倒是交了好运一般,居然和黑道上的人交了朋友,还加入了江宁府这地头上的大帮派——竹花帮。 丐帮虽然声势浩大,在这江宁府的地头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竹花帮不走正道,并没有丐帮那许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兄弟们收上来了银两,自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活之处,胜过了要饭帮何止千倍万倍。 陈波尽管走了黑道,入了竹花帮,却也还是不忘旧情,还带着侯西峰一同混了进去。 这十多年里,两人尽管也都不过是底下的混混,却也是有酒有肉有女人,过得并没有什么不满足。 这一日前来这外来户的布庄打砸,两人并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 来前就有打探消息的小弟问清楚了,东家不过是两个女人而已。 就算有点武功在身,又怎样? 若是有点根脚,便让她们知道点厉害,知道按时交上月例钱;若是连点根脚都没有,便就带回来舒服舒服…… 裆间的痛楚再次阵阵传来。 能舒服的那物,说不定都已经坏掉了。 侯西峰看着陈波,这多年生死一起过来的波子哥,如今断了手,血流如注,只怕活不了了。 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持剑步步逼近。 侯西峰又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陈波,耳边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侯老西,活下去!” 侯西峰神情恍惚,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自然而然地,一句求饶的话就从他喉头冲了出来:“女侠饶命!” 康敏的剑锋继续向前,抵在了侯西峰伏下的头上,抵在他的脖颈之上。 她毕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所以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窝囊男子,恐怕是真的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的。 所以康敏便用剑锋的寒气威慑着他,看着他在剑锋下微微颤栗,随后便轻轻移动了螓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周巧巧的舞姿。 周巧巧手中齐眉棍伸缩如意,身形在布庄前后纵跃,若是用那些文人酸溜溜的语句来形容,那还真有点蝴蝶翩翩起舞的感觉。 这少女的身形纤细,一根齐眉棍的力道却是不小,每每一伸,便是一声惨叫,不时传来清脆的骨裂声。 这群莽汉约莫二三十人之数,而周巧巧动手往往三四招便收拾一个,是以打了一圈过去,并没浪费太多时间。 落在后台的四五人见势不妙,扭头便跑。 周巧巧跟随段西虽然日久,却是还没学到他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习性,并未追出去,只是松了口气,将手里颇带着滑腻血污的棍子轻轻抛下,一步步走了回来。 她瞟了一眼倒在血污里状若恶鬼的汉子,说道:“姐姐不是担心弄脏了布庄么?” 康敏轻笑了一声,说道:“反正这布庄都被砸了,弄脏些也无妨。” 周巧巧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倒不出口,便看着康敏和她剑下的这猥琐男子。 康敏哼了一声,说道:“不想死的话,把你们的底细说来!” 侯西峰心头忐忑许久,更兼身上痛感时时传来,听了康敏这话,倒有